給她斟了一杯茶,“慢慢吃。”又問她:“你這些天都在哪裡?我那不成器的表弟把你們母女倆藏到哪裡去了?”
盛琉璃一聽就哭了,肩頭一聳一聳,抽泣著道:“我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只記得那裡很黑,很安靜,每天只有人送兩頓飯。”
陸瑞蘭在心裡暗暗琢磨,難道是被謝東籬關在地窖裡了?
兩人一時都各想心事,只有阿顏還在吧嗒吧嗒吃著糕點。
不一會兒小廚房送了飯菜過來,陸瑞蘭又命人擺在桌上,讓盛琉璃和阿顏吃。
劉東義醉醺醺地撂開簾子走了進來,眯著眼睛看著屋裡坐著的人,怎麼也看不清楚,不由大聲道:“人呢?人都到哪裡去了?”
“哪裡去了?”陸瑞蘭冷笑著站了起來,“你還知道回來?我不在家,你收房收得很開心啊!”
劉東義一聽是陸瑞蘭的聲音,頓時清醒了幾分,他甩了甩頭,“是瑞蘭?你回來了?”
“我當然回來了。如果不回來,這家還不知要被那兩個狐狸精遭成什麼樣子!”陸瑞蘭恨恨說道,上下打量劉東義,“看看你這個樣子,還像個人嗎?”
劉東義橫了她一眼。轉身要走。
“你去哪兒?”陸瑞蘭忙叫住他,“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我去看看她們。”劉東義毫不猶豫地道,“聽說你今天責罰她們了?”
陸瑞蘭心頭大怒。
自己剛剛回來,劉東義不僅不噓寒問暖,反而就惦記著那兩隻狐狸精!
“看?看什麼看?早賣到窯子裡去了,說不定現在已經在接客了。”陸瑞蘭拍了拍桌子。心頭升起幾分快意。
誰讓她一時不痛快。她肯定是要讓對方一世不痛快。
“什麼?!”劉東義大急,“她們……她們已經有了我劉家的骨肉!你怎麼能賣到窯子裡去?!”
“劉家的骨肉?我給你們劉家生的骨肉還少嗎?你惦記那兩個賤貨肚子裡的野種做什麼?誰知道是不是你的,可別給別人養兒子!”陸瑞蘭不客氣地奚落劉東義。
兩人多年夫妻。對對方知根知底,也知道如何說話,能最大程度的刺傷對方。
劉東義果然被激得眼圈都紅了,他拎起拳頭就想往陸瑞蘭身上揍下來。
可是陸瑞蘭一點都不害怕。將身子反而往前走了一步,直著脖子道:“你打啊!你打啊!有種你就打!”
劉東義這時才看清楚了陸瑞蘭的樣貌。
頭髮花白。臉上盡是皺紋,看上去比入獄之前老了十歲都不止。
看見這幅樣子的陸瑞蘭,劉東義想到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候的模樣,心裡一陣痛楚。那拳頭就打不下去了,恨恨地一拳砸在門框上,惱道:“到底賣到哪裡了?你不說。我就一家一家挨著去找!”
“有本事你去找!別指望我會告訴你。”陸瑞蘭對劉東義失望透頂,也不想再理會他。
對於陸瑞蘭來說。如今她活著的一個目標只有一個,就是讓謝東籬另眼相看!
她能助他上青天,也能讓他下地獄!
和劉東義夫妻關係的破裂,更是加劇了她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留戀的了。
如果她能讓謝東籬正視她的本事和能力,知道他的帝王之路不能沒有陸瑞蘭的輔佐,那麼她失去的東西都還能再得回來。
如果謝東籬一意孤行,不肯再聽她的話,那麼,他們就一拍兩散,一起下地獄吧!
想撇開她自個兒做皇帝?!
沒門!
劉東義大力踹門的聲音迴盪在劉家小院的上空。
陸瑞蘭抿著唇回頭,看見盛琉璃和阿顏一起抬頭看她,兩人的臉上都有抹不去的惶恐之色。
“劉大嫂,劉大哥是怎麼了?”盛琉璃怯生生地問道,“是嫌棄我們吃得太多了嗎?”
“你們別怕,他自己作耗,我們不用理他。你們才吃多少?再多一倍也吃不窮我們家。”陸瑞蘭笑著坐過來安慰她們,一個勁兒地勸她們多吃點兒。
吃飽了,才好給她幹活。
盛琉璃和阿顏吃飽之後,陸瑞蘭又命人抬了熱水去浴房,讓她們去洗漱。
盛琉璃和阿顏又換了一身衣裳出來,才睡到客院。
一夜無話。
過了幾天,就是臘八。
京城裡出嫁的姑奶奶們要給孃家送臘八粥。
陸瑞蘭熬了一鍋臘八粥,親自給自己孃家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