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相干的人。”謝東籬不想再說這件事,“外祖父,您這輩子為元氏皇族操碎了心,也就夠了,不要再強迫您的兒子女兒,甚至孫子孫女和外孫、外孫女也操這份心好嗎?”
沈友行被謝東籬說得啞口無言,在書房了負手轉了好幾個圈,才嘆息道:“算了,我確實是老了,不摻和你們這些事。明日我就收拾東西,帶你外祖母回老家,不管你們了。”
謝東籬沒有挽留,跟著送了出去,道:“我派一隊禁軍送外祖父回鄉。”
半是保護,半是監視,免得沈友行一時腦子發熱,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沈友行沒有回頭,往後揮了揮手,佝僂著身子離去。
這一刻,他終於卸下了大丞相的包袱,再也不能,也不會為東元國做任何事了。
沈友行走後,謝東籬回到內院,見沈詠潔還在陪著盈袖說話。
盈袖坐在床帳裡面,抱著兒子在給他餵奶。
如雲一樣的床帳低垂,將她嚴嚴實實遮在裡面。
見謝東籬進來了,屋裡伺候的丫鬟婆子都躬身退下,只留下盈袖、謝東籬和沈詠潔三個人在暖閣裡面。
謝東籬對沈詠潔拱手行禮:“岳母大人今兒辛苦了。”
“沒事沒事。這樣的辛苦啊。我恨不得多來幾次!”沈詠潔眉飛色舞說道,一邊用帕子輕輕給自己扇風,笑說:“你們這屋子實在太暖和了,我都熱得喘不過氣了。”
聽見謝東籬的聲音,盈袖懷裡的孩子突然不吃奶了,對著盈袖呀呀叫了幾聲。
盈袖驚喜地笑道:“咦?他在跟我說話嗎?小乖乖,你也知道你爹來了?”
沈詠潔笑道:“才出生三天的孩子。眼睛都看不清呢。哪裡能聽見誰來了?”
謝東籬咳嗽一聲,走到盈袖床邊,伸手撂開床簾。“今兒怎麼樣了?這小子可鬧你了?”
盈袖抱著大紅緙絲百子圖襁褓靠床坐著,頭上綰了一個簡單的墮馬髻,帶著齊眉勒子護著腦袋,身上穿著蓮青色細棉布的寢衣。肩上搭著餵奶的巾子,仰頭看著他笑。
她懷裡的兒子居然跟她一個姿勢。對著謝東籬的方向轉過來。
沈詠潔在旁邊看見了,大奇說道:“咦?還真的好像是能認出聲音呢!”
盈袖笑道:“娘,他在我肚子裡的時候,東籬經常跟他說話呢。可能是聽熟悉了。”
“胡說!在肚子裡怎麼能聽見外面的人說話?”沈詠潔不以為然,“我說啊,是父子天性。再也割捨不斷的。”
謝東籬彎腰從盈袖懷裡將孩子抱起來逗了逗,笑道:“都對都對。”一邊讓盈袖歇息。不要太勞累了。
盈袖餵了半天奶,又跟沈詠潔說了會兒話,確實很勞累了,打了個呵欠,闔衣躺下了。
謝東籬放下帳簾,將孩子交到乳孃手裡,才跟沈詠潔出了暖閣,到外屋說話。
“岳母大人,張四爺最近可有信來?”謝東籬問起張紹天的行蹤。
沈詠潔點點頭,“前兒來了一封信,說是在江南的事差不多了,要我們母子都過去呢。”
謝東籬心裡有數,知道他交代張紹天辦的事應該辦得差不多了。
江南那一片,他會交給張紹天管轄,同時看住南鄭國。
而他自己,要全心對付北齊國。
“快過年了,張四爺一定想你們跟他團聚,去江南過年。”謝東籬馬上拿了主意,“我使人護送你們去江南吧。”
沈詠潔笑著謝了他,才慢條斯理問起元宏帝和婉皇貴妃的情形,“……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就突然起不來床了?”
謝東籬抱著胳膊,左手摸摸下頜,深思道:“這個問題,外祖父也問過我,還向我大發脾氣。”
沈詠潔一聽她爹反對,立刻道:“那沒問題了。你外祖父反對的事,你一定要做,肯定沒錯。”
謝東籬唇角微勾,“還是岳母大人深明大義。”
沈友行太迂腐了。
沈詠潔嘆一口氣,起身往屋外走,道:“既然如此,那我真的要早些去江南了。東籬,你記得趕緊派人,我們三天後就啟程了。希望能趕得及在江南過年。”
謝東籬忙叫人送沈詠潔出去。
等沈詠潔的背影消失在庭院裡的影壁之後,謝東籬才踱回暖閣,坐到盈袖的床邊,伸手給她掖掖被子,就這樣坐在她身邊,一直默默地看著她。
盈袖半夜醒來,見謝東籬歪在她床邊的大圈椅上睡著了,很是心疼,忙推醒他:“去床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