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鼻尖額頭都有晶瑩的汗珠,但是她並不自己動手擦,而是別過頭,讓身邊的丫鬟拿著雪白的帕子給她擦汗。
雖然盈袖跟她有齟齬,但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項善舉,活人無數,實在是功德無量。
沈詠潔冷眼看著元應藍在那邊和藹可親地跟那些平民老百姓說話,贈藥,也輕輕嘆了一口氣。
雖然知道先前那個尚主之人不能擔任有實權官職的主意是元應藍出的,但是她們卻沒法說元應藍在不是。
因為這種話,別人說都有錯,就元應藍能說,因為她就是郡主。
她都拼了自己的姻緣不要了,你又能責怪她多少?
況且還打著為了東元國大義的牌子,誰指責她都會在元宏帝心裡留下居心叵測的印象。
“……這個藍郡主,倒是越來越厲害了。”沈詠潔輕嘆,看了看盈袖,“你以後要萬分小心她。”
盈袖點了點頭。
不用沈詠潔提醒,她也知道元應藍是個硬角兒。
“只要她不惹我,我自然不會惹她。”盈袖抿了抿唇,言下之意,如果她惹她,那就不客氣了。
“你目前惹不起她。”沈詠潔冷靜地指出盈袖和元應藍之間的身份差距。“她是官,你是民,光這一條,你就要對她退避三舍。”
盈袖挑了挑眉,道:“等我嫁了,我就不是民了。”
等她嫁給謝東籬,她就副相夫人。
大丞相是正一品。
副相是從一品。副相夫人也是從一品的誥命。跟郡主恰好是同品級。
這也是她敢請求除去郡主之位的原因之一。
沈詠潔這才抿嘴笑了。點頭道:“這還差不多。記得,忍住出嫁前的這半個多月,就不用怕她再整妖蛾子了。”
如今是九月二十三。盈袖和謝東籬的婚期是十月初八,正好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三個人在車裡靜靜地等著,只等那些藥都發完了,排隊的人才漸漸少了。
元應藍贈完藥。聽說忠貞國夫人的馬車過來了,便從藥棚裡走出來。對車上的沈詠潔和盈袖行禮道:“沈夫人,盈袖妹妹無限之配角的逆襲。”
沈詠潔只好撂起車簾,滿臉笑容地誇道:“藍郡主真是有心,瘟疫初起。就贈醫施藥,實在是大功德一件。”
元應藍笑了笑,道:“我只是跟著沈夫人學的。沈夫人早就在南城和北城擺下藥棚贈藥了。應藍東施效顰,還望沈夫人不要見笑。”說著。對車裡的沈詠潔屈身福了一福。
沈詠潔忙頷首道:“藍郡主客氣了。如今時疫四起,大家都幫一把就幫一把,說不上誰先誰後。”
元應藍笑著點頭,目光轉向坐在沈詠潔身邊的盈袖,道:“盈袖妹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臨時醫房看一看?聽說那邊的情況比這邊嚴重……”
她的話剛說完,她身邊的侍女就忙勸道:“郡主,您雖然得過水痘,但臨時醫房那邊還是不要去了,聽說那裡的病人太多,恐有別的病。”
元應藍搖了搖頭,道:“沒事,我就去看看,不會跟那些病人接觸的。”
沈詠潔就道:“我們袖袖沒有得過水痘,就不跟藍郡主一起去了。藍郡主保重。”說著放下車簾,命人趕著大車去學堂接小磊回家。
沈遇樂被沈遇樂用另外一輛大車送回沈家,沈詠潔和盈袖同坐一輛車,很快接了小磊,向先生請了假,就回忠貞國夫人府,緊閉大門,不與外面接觸了。
第二天,盈袖去沈詠潔和小磊住的煙波閣吃飯,就聽有管事婆子在給沈詠潔回報,“夫人,奴婢剛剛聽說城外的一所臨時醫房裡面剛收的四十多個病人一夜之間死了一半,大家都說這一次的瘟疫不同往年。您要不要帶大小姐和小王爺去城外的莊子上躲一躲?”
沈詠潔吃了一驚,細想了想,搖頭道:“不去了。城外的臨時醫房都出了事,那些莊子能起什麼用?還不如就在城裡,四門一閉,可能還好些。”
盈袖四下看了看,見小磊不在屋裡,便問道:“娘,小磊呢?昨兒不是給他請了假,不去學堂了嗎?”
沈詠潔道:“他早上起來去外院跑馬,演習騎射去了。”
盈袖點點頭,“快吃早飯了,讓他回來吧。”
她剛坐到桌邊,突然覺得桌子下好像有什麼東西來扯自己的裙子。
低頭一看,居然是小喵!
黝黑順滑的皮毛,藍綠色的大眼睛,張嘴扯著盈袖的裙角,將她往外拉。
“怎麼了?”盈袖心裡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