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不知道底下什麼東西。
還有兩個醉漢,打著架,你推我搡地從山門前跑過。
來來往往的行人和往日差不多,不多也不少。
張氏放了心,攏了攏斗篷,帶著暗香往山門裡面行去。
她們一進山門,山門外面的人就變了臉。
補鞋的鞋匠拎著小釘錘站了起來。
篾匠用手拉著手上一根長長的篾片,在半空中抽得颯颯作響。
賣糖人的握著糖勺起身,另一隻手拎著一桶滾燙的糖液。
還有推著小推車的農夫停了下來,將手往稻草裡一伸,噌的一聲抽出一把長刀!
兩個大架的醉漢乾脆打到大慈悲寺山門裡面去了!
等這些人都進去了,一個衙差模樣的人才從牆角鑽出來,對後面的人揮手道:“已經進去了!快向謝副相回報!”
張氏被廢了功夫,耳力不如往日靈敏,絲毫不知道有一串人跟著她和春運進來了。
……
東元國迎賓館的風雨樓裡,夏凡剛剛睜開眼睛,滿意地嘆息一聲。
這麼多天了,他幾乎是第一天睡了整夜的覺!
他從床上起身,正要穿鞋下床。北齊禁軍的首領匆忙走了進來,見四下裡無人,忙對夏凡單腿下跪,拱手輕聲道:“師父,徒兒來遲了,師父受苦了!”
夏凡滿意地笑了笑,抬手讓他起身。一邊穿鞋。一邊輕描淡寫地道:“行了,你已經是北齊的禁軍首領,不是我的徒弟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沒有師父,就沒有徒兒的今天。”那人還是執著地給夏凡磕了頭,才起身。
這位禁軍首領名叫劉斐,今年才十八歲。有膽有謀,因是夏凡的徒弟。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厲害。
不過他能在十八歲就做上北齊禁軍首領的位置,卻不是靠夏凡,而是靠他的遠房親戚,曾經的北齊國大將劉常雄。
只有劉家的親戚。北齊皇帝才會放心把禁軍交給他。
劉常雄算是劉斐的本家族叔祖,但是已經出了五服,很遠的親戚了。
是夏凡千方百計找了劉家這樣一門遠親出來。挑了其中資質最好的一個孩子收在門下做弟子。
他本事高強,不是這些普通武人能比擬的。
在夏凡門下十年。劉斐早就超出同齡人一大截,就算是比他年紀大的人,也很少有打得過他的。
“你還是這麼守禮。”夏凡似笑非笑地起身,去浴房洗漱一番,出來對劉斐道:“今天叫你來,是有件事要託付於你,你一定要幫我辦好了。”
“什麼事?師父儘管說。”劉斐恭敬答道。
“你換下裝,去大慈悲寺幫我接個人。”夏凡說著,從書案上的書裡抽出一張小像,“就是這個姑娘,她姓凡,叫春運。”
劉斐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忍不住道:“……這個世上,真的有這麼漂亮的姑娘?”
看上去還是個小姑娘,就已經這麼勾人了,長大了真不知怎麼得了……
夏凡得意地笑了笑,用手彈了彈那畫像,道:“有比她更漂亮的,你沒見著。”
“誰?怎麼可能比她更漂亮?”劉斐很是驚訝,從夏凡手裡接過畫像細看。
“她娘啊。”夏凡笑了一聲,“她娘年輕的時候,比她好看多了。”
劉斐:“……”好吧,是他少見多怪。
“一路上小心,我總覺得不會平平穩穩讓你接回來。你記得隨機應變。”夏凡吩咐了一聲,就出去外屋吃早飯了。
劉斐低頭又看了一會兒畫像,才整整齊齊摺疊起來,放到自己胸口,從夏凡的屋裡出去了。
回到自己屋裡,他把臉上假的大鬍子取了下來,換上一身下人的灰衣,跟著出去買東西的雜役出了迎賓館,往大慈悲寺去了。
……
大慈悲寺裡,張氏低聲對方丈道:“方丈,大人是怎麼交代的?”
方丈雙手合什,“阿彌陀佛”了一聲,道:“將凡姑娘藏在靜室裡,等會兒有人來接她。”
張氏知道夏凡深謀遠慮,做事從來都是走一步,看三步,有時候,不止三步,可能五步、七步,甚至是九步。
他既然答應了,肯定會安排妥當。
張氏這一次豁出去了,拿他們最大的秘密威脅夏凡,只求給自己女兒一個活命的機會。
“春運,你跟著這位小師傅去靜室,等你舅舅派人來接你。”張氏對凡春運低聲吩咐道,指了指往靜室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