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思來想去,見女兒這樣難過,咬了咬牙,撐著身子起床,冒著被沈詠潔發現的危險,偷偷將訊息傳了出去。
……
那官媒回到謝家,說了在司徒府見到的情形,將沈詠潔的答話也都說了,最後想了想,還是把司徒暗香說的話,說與謝家大夫人陸瑞蘭和二夫人寧舒眉聽。
“陸大夫人、寧二夫人,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有什麼話儘管說,總比以後不能挽回了再說要強。”陸瑞蘭忙說道。
“那好。”那官媒頓了頓,“我在司徒家,聽司徒家的二小姐說,大小姐退了親的未婚夫,長興侯府的慕容世子,依然對她有情,在去北面興州換防的時候,曾經說過非她不娶的話……”
“這可是真的?”陸瑞蘭和寧舒眉對望一眼,眉頭皺了皺,“那司徒大小姐怎麼說?”
陸瑞蘭心裡咯噔一聲,想得比寧舒眉還多。
因為司徒暗香說的有關慕容長青的話,跟她堂妹陸瑞楓曾經跟她抱怨過的幾乎一模一樣!
陸瑞楓是慕容長青的孃親,在慕容長青跟司徒盈袖退親之後,曾經跟陸瑞蘭抱怨過。說慕容長青還是對司徒盈袖念念不忘,不肯再找別的姑娘。而陸瑞楓本來是打算要把陸家的姑娘定給慕容長青的。
陸瑞蘭本來沒有當回事,但是現在發現慕容長青的心思,連司徒暗香都曉得,那司徒盈袖肯定知道得更清楚了。
這樣細細一想,焉知不是兩人早就私下裡有約?
所以那官媒一說,陸瑞蘭見跟陸瑞楓那邊的話對景。就信了多半。
“我沒有見到司徒大小姐。只見到二小姐和沈夫人。為了二小姐說這話,沈夫人還讓婆子打了那二小姐一個耳光,把臉都打腫了。”那官媒盡職盡責地把自己所有看到聽到的話都說了。“不過兩位也知道,這二小姐,跟大小姐並不是同父、也不是同母,只是司徒老爺以前的填房、現在的小妾帶來的拖油瓶。所以她的話。您要斟酌著聽。”
“我們知道了。”陸瑞蘭和寧舒眉一齊點頭,“你做得很對。把所有情況都告訴我們,不管好的還是壞的,這樣才不枉我們託付你一場。”
那官媒鬆了一口氣,道:“那明天。我還去不去呢?”
按理,她要連去三天,求娶三次。最後一次,司徒家才會鬆口允婚。表示自家姑娘矜貴,不是別人說娶就能娶的。
陸瑞蘭抿唇細細思量一番,道:“現在還早,你先回去,等晚上我使人給你送信,你就知道明天還去不去了。”
那官媒應了,告辭離去。
寧舒眉坐在上房的扶手官椅上,臉上也有些愁眉不展,問陸瑞蘭:“大嫂,您看這親還能做嗎?”
“唉,我們倆說得都不作數。五弟不鬆口,我們難道還能逼著他娶,或者不娶?”陸瑞蘭也是憂心忡忡,在上房裡來回轉著圈地走動,看得寧舒眉眼花繚亂,對她說:“大嫂,您坐下說話,在這裡走來走去看得我眼暈。”
陸瑞蘭笑著嗔了她一眼,坐到她身邊的位置上,道:“把這事兒原原本本跟五弟說,看他是什麼想法。”
寧舒眉應了,和陸瑞蘭一起去南山軒看謝東籬。
謝東籬剛剛結束秋闈的放榜工作,累得整個人瘦脫了形,一直足不出戶,在自己的院子裡將養。
“大嫂、二嫂,你們來了。”謝東籬從裡屋迎了出來,“坐。”又命小廝上茶。
陸瑞蘭和寧舒眉都說:“不用著忙,我們說完話就走。”說著,陸瑞蘭起頭,寧舒眉補充,將剛才官媒說的話,原原本本說與謝東籬聽,還說:“……大嫂和二嫂都是為你好,把這些事情都說清楚了,看看你是什麼想法。如果你一定要娶,也可以,反正她娘是同意了。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雖然那二小姐的名聲不好聽,但是她的話卻不像是假話。慕容長青的娘是我堂妹,她也曾跟我抱怨過,說長青自從退親之後,不肯再跟別的姑娘定親,只想跟司徒盈袖複合,經常催著他孃親再去司徒府求娶,還經常給沈夫人送禮物……這些事情,你都知道嗎?”
謝東籬不動聲色地搖搖頭,道:“我是頭一次聽說。”
才怪……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慕容長青那檔子事兒。
也不想想慕容長青是如何被他弄到北面興州去駐防的……
就是因為他一直糾纏司徒盈袖,都退親了還不肯放手。
謝東籬在心裡冷笑。
上眼藥的遇到專做眼藥的大行家,註定是要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