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沈大丞相出手,司徒家至少不會滿門抄斬吧?
再說魯大貴做的那事,他們這些賓客都親眼所見,到時候就算上公堂也是不怕的。
而且司徒府這一次請來的賓客,都是三侯五相家的豪門貴胄,他們的話,就算是大理寺也不能不聽吧?
這樣一想,司徒健行才抹了抹額頭的汗,心有餘悸地道:“……你啊,也是太沖動了。打一頓就行了,何至於把人打死?”
“誰讓他辱我妻室?!”司徒健仁色厲內荏地道,不想讓司徒健行看出來他也很心虛,很害怕。
“唉,要我說,張氏就是紅顏禍水。當初我就勸你不要娶這種女人,你就不聽。現在看見了吧?她生得這樣美貌,根本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家護得住的。”司徒健行話鋒一轉,又轉到張氏身上。
司徒健仁不樂意了,哼哼唧唧地道:“大哥,當年張氏不過嫁的是個貧苦農家漢子,也沒見有誰去強搶她,怎麼我就護不住了?”
“……江南能跟京城比嗎?再說,那張氏的男人一死,你不就死活把人家娶回來了?”
要說霸道,司徒健仁當年在江南,也算是一霸。
司徒健仁呵呵一笑。揮了揮手,道:“大哥不用擔心了,有沈大丞相頂著,應該無事。最多花些銀子。”
“你連魯家都不放在眼裡?”司徒健行十分驚訝。
“……不是不放在眼裡。只是現在人都死了,我又能怎樣呢?”司徒健仁兩手一攤,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混不吝樣兒,“有呂大掌櫃。還有沈大丞相。應該無事的。”
打死人了都當沒事人。
這呂大掌櫃也太能耐了吧?
司徒健行在心裡嘀咕著,但是也知道司徒健仁說的是對的。
反正已經打死了,如果不能脫罪。那也只能受著了……
“你好生打點,如果需要什麼幫助,儘管開口。我得馬上回江南,以防萬一。”司徒健行是一族之長。要為司徒家族的延續考慮。
萬一呂大掌櫃和沈大丞相都不管用,司徒家真的要滿門抄斬。他還是早作防範,為司徒家留下些根苗要好……
司徒健仁站起來送他,臉上帶了些羞慚:“大哥,給家裡添麻煩了。”
“這些話不用說了。你趕緊找呂大掌櫃吧,我明兒一早就走。”司徒健行擺了擺手,回自己住的客院去了。
司徒健仁回到內室。已經沒有了先前的興致。
他坐了下來,長吁短嘆。很是焦慮。
張氏坐在他身邊,撫著他的前胸,緩緩安慰他:“……老爺,您別擔心了,一定沒事的。”
“一定?你又知道?”司徒健仁斜睨著她,握住她在胸前畫圈圈的玉手。
張氏咯咯地笑,“我當然知道。老爺,您一向運氣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如果這一次不成,我就不活了……”
“你心裡真的有我了?!”司徒健仁又驚又喜地摟住張氏,心情又激動起來。
“當然有……”張氏抱著司徒健仁,眼裡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芒。
……
魯伯爵府裡,魯伯爵夫人跪在地上的擔架前,哭得驚天動地。
“我的兒啊,你怎麼死得這麼慘啊?!不過是出去吃個宴席,也能被人打死!我們魯家,哪裡是皇太孫外家,明明就連低賤的商戶都不如啊!老爺啊,你看看你最疼的嫡長子!太子妃啊,你看看你的親侄兒!”
魯伯爵府的老夫人也哭得肝腸寸斷,幾次暈死過去。
魯伯爵虎著臉走進來,看見自己兒子被砸得血肉模糊的腦袋,幾乎都認不出他的模樣了,心裡更是惱怒,握著拳頭道:“備車!我要進宮見太子妃!”
……
太子妃住在東宮的承乾殿。
這裡原來是太子的居所。
但是十多年前太子過世之後,這裡就成了太子妃魯玥兒的寢宮。
魯玥兒是太子身邊的宮女,跟太子胡天胡地之後,稀裡糊塗地發現自己珠胎暗結了。
她本是惶恐不安,一直不敢告訴太子,更不敢讓皇后齊雪筠知曉。
因為她知道,皇后齊雪筠一直想給太子結一門最尊貴的親事,絕對不會允許太子還未大婚,就搞出個孩子出來。
就在她思來想去,打算偷偷墮掉這個孩子的時候,太子突然得了重病“纏腰龍”,兩天就過世了。
太子一死,魯玥兒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在給太子哭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