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叫去了。”頓了頓,就把司徒盈袖剛才的問話說了一遍。
薛玉娘只忙著生孩子,渾然不知外面居然發生了這樣大的事。
聽丹桂說完,她背後冷汗淋淋,腦子裡發出嗡嗡的聲音,差一點沒有暈過去。
“你……你說的是真的?”薛玉孃的臉上一下子失去血色,整個人看上去都不好了。
“如有半句虛言,叫奴婢不得好死。”丹桂跪了下來,指天鄭重發誓,又說:“這件事跟奴婢也有關係。因這藥是從奴婢手裡拿出來的,大爺和旁人都認為是奴婢害大奶奶,但是奴婢的為人,大奶奶是最清楚的。大奶奶曾經讓奴婢做大爺的通房,奴婢死也不肯,又怎會做這種事?再說欽差大人的小廝還在外頭候著,不信您可以叫他進來說話。”
薛玉娘剛生完孩子,照例不應該見外男。
但是這件事實在太過重大,不管哪個女人突然知道自己有可能被折騰得絕育,都不會忍得下來。
“給我拿扇屏風過來擋著,把那位小哥叫進來說話!”薛玉娘乾脆利落地吩咐道。
丹桂點點頭,起身出去替薛玉娘傳話。
司徒盈袖被叫了進來,隔著屏風對薛玉娘作了個揖。
“這位小哥,你剛才說的話,可是真的?”薛玉娘惴惴不安地問道。
司徒盈袖點點頭。“小可正想知道,大奶奶您為什麼想不開,要把這些藥重新打包包在一起。這樣一包,良藥都變毒藥了。”
薛玉娘臉色遽變,過了許久,才輕聲道:“我聽人說,藥要起作用快。需要份量足。不如將幾包包在一起。這樣煎出的藥,藥性更強。”
“當然強,強得您這輩子都不會再生孩子了。”司徒盈袖冷笑。“藥這種東西,都是要按份量的,不然藥房的人要用藥星子做什麼?直接拿大麻袋裝了不是更省事?”又問薛玉娘,“您到底是聽誰說的?這樣說的人。不會是一點藥理都不懂的人。您可千萬要小心。”
薛玉娘現在才明白自己是被人坑了,但是她沒有說是誰。只是輕聲道:“這位小哥兒的救命之恩,玉娘記在心裡。以後若有機會,一定重重報答小哥兒。”
司徒盈袖面上一緩,在心裡暗道。上一世,你已經報答過我了,這一世。是我來報答你……
“這位小哥兒,我聽說。我的丫鬟寶桂,被欽差大人留下來了,我想問問,因何事要留下她?我這裡剛生了孩子,缺人照顧……”薛玉娘又慢慢說道。
司徒盈袖訝然抬頭,隔著那扇繡了一百個小童的百子嬉圖屏風看去,恨不得透過那扇屏風,看清薛玉娘到底在想什麼!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念著寶桂?!
這丫鬟到底有什麼好?
難道真的是自己先入為主,錯怪她了?
司徒盈袖怔忡半天,才喃喃地道:“……大奶奶,寶桂……寶桂……這丫鬟您千萬要小心……”說完又覺得自己太唐突了,人家主僕從小到大的情份,自己又沒有抓到寶桂的錯處,卻在這裡說寶桂的不是,也算不得光明磊落。
她正遲疑間,沒看見屏風後面薛玉娘驚訝的雙眸。
這個小哥怎麼知道寶桂有問題?!
薛玉娘對誰都沒有說過,寶桂這個丫鬟,確實懂藥理,而且,那把幾個藥包包在一起的主意,就是她提的,而且讓自己親手包在一起,說擔心這藥過了別人的手,會出岔子。
薛玉娘那時候根本一點都沒有懷疑過,就信了她的話,將這些催生藥包重新打包包在一起,將藥櫃的鑰匙又給了丹桂拿著。
這樣一想,寶桂的心機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只隨口說了幾句話,就把責任完全推得乾乾淨淨。
縱然鬧出來,也是丹桂給她背黑鍋。
若不是正好遇到欽差大人的小廝精於辨藥,一聞就知道藥的份量有問題,她這個悶虧,就這樣不明不白吃了下去……
而且這不是一般的悶虧,這是關係到自己一輩子的大事!
孩子難產而死,自己被絕育……
呵呵,自己到底是哪一點對不起寶桂這丫鬟,她要使出這樣的手段!
薛玉娘閉了閉眼,聲音裡帶了絲哽咽,“這位小哥的心意,我心領了。我理會得,寶桂……還是交給我吧……”
這樣說,司徒盈袖才放下心來。
看來,薛玉娘已經覺察到了,寶桂在這件事裡,確實起了主要作用。
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
“龍大奶奶您多保重,好好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