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水戰差不多結束了,她想去看看自己的弟弟怎樣了,拱手學著男人的樣子行禮道:“大人既然有護衛,就不用我這個不著調地在這裡添亂了。”
謝東籬沒有回頭,只是咳嗽了兩聲,用手揉了揉剛才被司徒盈袖拽過的那條胳膊。
司徒盈袖立刻心虛不安內疚地低下頭,不好意思走了。
到了今時今日,她已經完全確定,謝東籬身上那怪病,就是跟她有關!
以前她只是揣測,今天可是真正實踐了一把。
她一拉他,他就立刻出現異常反應……
司徒盈袖下意識偷瞄自己的手指,十指纖纖,細若蔥管,怎麼看,也沒有什麼特別啊?
她將雙手背在身後,悄悄往後又退了一步,離謝東籬遠些。
前方的戰事已經基本結束了,謝東籬的心思轉到司徒盈袖身上。
察覺到她的疏離,他回頭看著她,狹長的眼尾斜飛入鬢,顯得他黝黑的眸子更加深邃。
“怎麼了?”他淡然問道,看見她瞅自己手指的動作,心裡暗暗一曬。——看來,她已經明白了吧?
“謝……謝大人,我問您件事兒。您要跟我說實話……”司徒盈袖也不抬頭,吞吞吐吐地說。
“什麼事?”說不說實話,要看他的心情……和後果如何。
“那個……那個……就是您的病,是不是……是不是跟我有關?”司徒盈袖的頭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心裡彆扭死了。
謝東籬收起笑容,淡淡掃她一眼。目光移向別處。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又來了!
司徒盈袖在心裡暗暗腹誹謝東籬。
從來不肯好好說話,不管問他什麼事,都能給你模稜兩可。
好好說一句“是”或者“不是”會死嗎!
司徒盈袖的咆哮也只能在心底發洩發洩。面上她還得擺出溫和柔順地樣子,道:“若是真的跟我有關,以後我就不打擾您了。您也不用生病那麼難受了。”
“哦?”謝東籬的唇漸漸抿了起來,豐潤的仰月唇幾乎抿成一條薄線。“你以為你不打擾我,我就不會發病?”
“難道不是?”司徒盈袖抬起頭。瞥了謝東籬的胳膊一眼,“先前不就是不小心扯了您的衣袖而已……”
如果真的讓她知道確實是跟她有關,只要被她碰觸,就會起紅疹。這姑娘十有八九真的從此以後就要跟自己隔著千山萬水了……
謝東籬眯起狹長的雙眸,淡然又冷漠地拒絕:“不行。”
“呃?”司徒盈袖不解,“那您要怎樣?”
“……我的病。確實是由你而起。但是如今已經不僅限於你。”謝東籬一本正經說道,說得連他自己都要當真了。“……如今別的人也不能近我的身,一碰我就發病。你說,你怎麼能撒手不管?”
“啊?”司徒盈袖很是驚訝,一雙杏眼瞪得圓圓的,“別的人也不能碰?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為何如此。第一次是因為你,後來又是因為你加重了。第三次之後,就所有人都不能近我的身。我為你病成這個樣子,你說吧,我這輩子該怎麼辦?”謝東籬背起雙手,身姿筆挺地立在司徒盈袖面前,真話假話摻著說,居然說得滴水不漏。
司徒盈袖咬著唇,內疚得快要無地自容了。
如果是這樣,那她真的是罪人……
“所以,你不能一走了之。”謝東籬上前一步,離司徒盈袖近些,“難道你不應該想辦法,治好我的病?”
司徒盈袖重重點頭,下定決心要向無所不能的師父求救,“您放心,這病既然因我而起,我一定不會撒手不管。等回了京城,我會去為您找最好的大夫……”
“不用。”謝東籬伸手製止她,臉色嚴峻說道:“我這病的真相,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如果讓別人知道了,我還做不做人?”
司徒盈袖想了一想,知道謝東籬從此不能讓別人近身,豈不是要如同和尚一樣了?不由更加歉疚,發誓道:“您放心,我一定幫您找到方子治病。如果您的病治不好,這輩子我讓小磊給您做兒子,為您送終……”
謝東籬頓時黑了一半的臉。
他盯著司徒盈袖看了一會兒,她低垂著頭,他就只能看見她紮了方巾的頭頂。
“……你給我下去!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再出來!”謝東籬心裡一團火燒了起來,指著樓梯口的方向冷聲說道。
躲在樓梯口偷聽了半天牆角的阿順這時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