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的手一抖,那綿軟的銀白物事噌地一聲伸直了,變成了一柄長劍!
師父將劍頭拉做弓形,那軟劍又成了一柄長弓!
“平時可以當腰帶系在身上,需要的時候,可以用作長劍和彎弓。”師父細細向司徒盈袖解釋。
司徒盈袖大喜,接過來看了又看,用手學著師父的樣子一抖,那軟劍卻還是軟塌塌的,毫無反應。
“師父,不管用啊。在我手裡,它就是一根腰帶,既不是劍,也不是弓。”司徒盈袖一下子沮喪起來。
東西的好壞,果然還是看人……
一團破銅爛鐵,在高手手裡,可以成為殺人的利器。
但是一柄絕世兵器在三歲小孩兒手裡,就是自戕的下場。
師父忍不住笑了。接過那軟劍,走到司徒盈袖身後,雙臂伸出,從她腋下圈了過去,攏了一圈,將那軟劍腰帶系在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上。
“先拿好,我來教你運氣使力的法子。”師父系好腰帶。順手握住司徒盈袖的手腕。給她診脈息。
良久點頭道:“不錯,洗髓丹對你用處不小,你的內息。比我估計得還要好。從今日起,我就開始教你功夫吧。”
真的要學功夫了!
司徒盈袖整張面龐都亮了起來。
她不知道,她的眸子,在月光下。比天上的星光還要璀璨動人……
師父默默別過頭,不去看她。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垂在身邊,不知什麼時候,他的手裡已經握著一柄奇怪的長劍。
看上去很厚重的樣子。
“這就重劍。我先用重劍點撥於你。你要記得。內息是基礎,法門是外力。只要打好基礎,天下萬法。皆可一通百通。”師父一邊說,一邊講手中重劍平平舉起。悄沒聲息地往司徒盈袖胸前刺了過來。
司徒盈袖嚇了一跳,忙輕盈地往旁邊讓開一步,“師父,這就開始了嗎?”
“……與人對陣,別人不會告訴你何時開始。所以對敵的時候,打了便是,不要多話。”師父一開始就是傳授的實戰經驗,並沒有一句句教口訣,讓司徒盈袖學那些花架子。
他知道司徒盈袖為何要學功夫,也知道如何才能讓她學會最實用的功夫。
授人於魚,不如授人於漁。
他沒法子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在司徒盈袖身邊,因此也想讓司徒盈袖多學點本事。
“跳!——慢了一步。”
重劍毫不留情地往司徒盈袖背後刺了進去。
這劍並未開鋒,因此並沒有真正傷到司徒盈袖,只讓她覺得後背一陣鈍痛,已經多了幾個白色的小點。
師父一輪重劍舞過,司徒盈袖已經是左支右絀,極為狼狽。
額頭上汗珠涔涔而下,一直滴到眼睛裡,差一點模糊了她的視線。
“轉身掃腿!——還是慢了一步!”師父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如同最公正嚴明的老師一樣,將他所學傾囊相授。
司徒盈袖咬牙,忍著後背和小腿的痠麻刺痛,用心向師父學習各種運氣的法門。
……
時光荏苒,春去秋來,寒來暑往,一年很快過去了。
這一年裡,司徒盈袖內息大增,而她在師父的另類教導下,運氣的法門學得更是精益求精。
功夫小有所成之後,司徒盈袖越發喜歡半夜裡出來,在司徒府裡四處溜達。
以前她都是下水游泳,如今她活動的範圍大多了。
穿著師父給的夜行衣,裡面穿著她的特製水靠,司徒盈袖如同一隻靈巧的黑貓,在司徒府裡那些參天大樹中穿行。
又是一年三月三,不過這一年,司徒府並沒有給她辦生辰禮。
她也不在意,而是一心在籌備給弟弟司徒晨磊的生辰禮。
天上的星光如同一年前一模一樣,司徒盈袖從司徒健仁和張氏正院的屋頂飛身掠過,看著滿天的星光,深吸一口氣,正要離去,卻聽見她下方的屋子裡傳來一陣窸窣聲。
“……老爺,您又要走嗎?”那是張氏嫵媚中帶著慵懶的聲音。
“怎麼了?還不滿意嗎?要不要再來一次……”那是她爹司徒健仁調笑的聲音。
司徒盈袖嫌惡地皺了皺眉,正要離去,卻聽見張氏又道:“可是老爺,這麼多年,您從來沒有在我身邊睡過整夜呢……”
司徒盈袖一下子怔住了,忍不住豎起耳朵,繼續傾聽。
她自從功夫小有所成之後,耳力和眼力都比一般人強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