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侍從從項燁身旁走到吳憂面前,伸手接過羊皮返身呈遞給了項燁。
項燁拿過羊皮,平攤在桌案上。羊皮上畫著一副地形圖,在九原城北方有處峽谷,恰好是烏梁素海通往九原城的必經之路。
仔細的檢視了一番地圖,項燁猛的一拍桌案,大聲叫道:“好!這是個好辦法!石磊,你即刻領兵趕往此處,挖好陷坑,然後按照丞相的計策行事,務必要一戰打出我大夏軍隊的軍威!”
“諾!”石磊再次站了起來,接過那捲羊皮收在懷裡,應了一聲之後重新返回他的位置坐下。
項燁站在城頭上,俯瞰著身穿墨藍色鎧甲的夏軍浩浩蕩蕩的開出九原城。
石磊騎在戰馬上,他不時的回過頭朝站在城頭上的項燁看上一眼。石磊每看項燁一眼,項燁都會感到心頭一緊,他有一種不祥的感覺,當武威營全部開出九原城之後,這種不祥的感覺竟是越來越濃。
出了九原城之後,石磊率軍徑直奔著地圖上標註的峽谷趕去。
項燁的感覺沒有錯,這一次石磊在出徵時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心。他將要面對的是十萬匈奴王庭的精銳,而他率領的卻只是三萬戰鬥力遠遠不如其他幾營的武威營。
夏軍趕到峽谷的時候,匈奴軍也已經透過了烏梁素海,直撲九原城,雙方距離不過百里。
石磊很清楚他只有一夜的時間,親自帶領三萬官兵在峽谷內揮汗如雨,挖著深坑,一整夜都沒停歇。
當東方的天空露出第一抹晨曦的時候,石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對身後的官兵們說道:“在坑上面墊上東西,不要讓匈奴人發現這裡有異常!”
坑挖好之前,他已經把官兵分為兩撥,五千人留在他們來時的方向,而另外兩萬五千人則站在對面。
在石磊下過命令之後,一大群官兵小心翼翼的在坑上鋪起枯枝,最後又蓋上薄薄的浮土,做出一個巨大的陷坑。
三萬多人整整挖了一夜,再加上峽谷的地面多為沙土,挖起來比較容易,當石磊命令所有人隱藏在兩側的山崖上時,峽谷裡留下了一個能夠埋葬兩三萬人的巨大陷坑。
石磊率領兩萬五千夏軍在臨近谷口的位置隱藏了起來,他留下的五千軍隊則由一名偏將率領,原地擺出陣勢,準備迎戰匈奴大軍。
送走石磊之後,項燁返回後宮越想越感到事情有些不對,石磊臨出城時的眼神實在太過怪異。雖然當時他和石磊的距離比較遠,但他卻能感覺到在石磊的眼睛裡閃爍著的是一片死灰。
只有下定必死決心的人才會有這種眼神,想起石磊的眼睛,項燁的心就不由的揪了起來。
“怎麼了?”當晚項燁留在蒙蘇的寢宮就寢,二人纏綿一番之後,蒙蘇的腦袋靠在他的臂彎裡,一隻手輕輕的揉搓著他寬闊的胸膛充滿柔情的問道。
“我覺得石磊有些怪。”項燁摟著蒙蘇,看著房頂皺眉說道:“我感覺石磊今天有點怪,這次出征他好像是想去自殺。”
蒙蘇被項燁這句話說的一愣,張口結舌的愣了好半天才說道:“你怎麼知道他是想要自殺?”
“眼神。”項燁擰著眉頭,視線依然投在房頂上說道:“他的眼神一片死灰,自從當年我們與劉邦反目,他好似就變了個人,只是我們都以為他已經忘記了呂雉。但是今天看了他的眼神之後,我才知道我們錯了,他根本沒有忘,在他的心裡,始終還有著呂雉的位置。”
蒙蘇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嘆了一聲。
石磊太過痴情,而且是痴迷於一個曾經欺騙並傷害過他的女人。可是蒙蘇卻想不出任何責怪他的理由。有的時候她甚至希望項燁也能像石磊那樣痴情,痴情於她。若是那樣,她一定不會讓項燁在感情上受到哪怕一點點的傷。
可惜項燁不是石磊,蒙蘇雖然知道她和項清在項燁的心裡都有著十分重要的位置,可她同樣也清楚,項燁絕不會因為一個對不起他的女人而沉淪。
項燁太過沉穩,他的感情好似從來不會衝動似的。有的時候和項燁在一起,蒙蘇會感覺到很看不透他,他就連和蒙蘇在一起的時候都並沒有把自己完全放開,尤其是來到九原城之後,項燁好像變的更加深沉了。
“我得去一趟峽谷!”蒙蘇正在胡思亂想,項燁突然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道:“石磊是我的兄弟,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自殺!”
說到這裡,項燁“騰”的坐了起來,皺著眉頭髮了會怔之後下了榻,套上衣服朝門外走去,一邊走他還一邊對蒙蘇說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