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一九###年,韓國,漢城郊外一處民宅後院,一個臉色冷漠得如千古不化般的十來歲光景的少年端坐棋盤之前。反覆擺弄著棋子。研究今日的對局,旁邊擺放著一本手抄的棋譜。“已經是第二個倒在我手中的職業棋手了。難道,所謂的圍棋界的頂峰浪尖的職業棋手就真的如此不堪一擊嗎?圍棋啊圍棋,你究竟有多少變化?什麼境界才是你的終點,要達到師父的境界我究竟需要多久?師傅啊師傅,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究竟對圍棋的理解達到什麼程度了!你下來教教我吧!少年手持棋譜。凝望著星空出神。
群星燦爛,驟然一暗。一灰髮鶴顏的老人飄然而下,臉色平靜,波瀾不起,一雙眼簾微微下垂。眼神中透露出對世事的睿智和無比的沉靜,彷彿已看透了世情:昌鎬呀!又遇著強手啦?
少年雙目低垂:師父。”
:把你這些日子下的棋擺給我看看。”
少年低頭應是,也不多言,默默在棋盤上擺著棋子。
:不錯啊!你已經具有職業棋手水準了,假以時日,再磨練一下,棋壇就是你的天下了。不過,這裡,這裡,你怎麼不打入!這裡被黑棋一壓縮,你佈局速度就大大地落後了。我給你說過多少次!本格,不是要你受欺。只是要你守好自身,先立於不敗之地。自己不敗了,才能讓對手的弱點暴露無疑。這裡黑跨度這麼大,你一下就能將它分做兩塊孤棋,一舉將黑棋擊潰,如此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了。實在迂腐,實在迂腐呀!我怎麼能教出你這樣迂腐的徒弟。
少年挨訓,臉色波瀾不驚,平靜地回道:師父,你總共只陪我下過三盤指導棋,給了我這本棋譜,讓我自己琢磨。能得師傅訓斥,弟子牢記於心。
牢記,牢記,你天賦很好,人又勤奮,可圍棋不是靠記憶的,是靠理解!對棋道的理解!對天道的理解,四十年了,我竟始終悟不透這最後一步。木谷呀木谷!你若還在該多好啊!與你一戰,實是我平生最大的遺憾!不論你去了仙界或是去了哪裡!我都要找到你,擊敗你!老者喃喃自語!語氣平靜但卻堅決。
師父!你們是什麼人?神仙嗎?
老者望向面前的少年,神色轉為慈和:昌鎬,師傅不是神仙,師傅也是在棋道天道上苦苦尋覓之人,等你哪一天能夠戰勝天下的職業超一流棋手了,你就會知道我是誰了。記著我給你擺的變化圖,好好努力吧!言畢化做一道殘影,速度之快,幾乎讓人覺著只是一個幻覺。
少年凝望師傅離去的方向,顯露出超越同年人的平靜,俯身擺弄適才師傅擺下的變化圖,唸叨著:下一個目標,曹燻泫老師。
第一章 入學
一九九二年,重慶開往武漢的火車上,夏鵬正好奇地東張西望著,這還是他第一次坐火車呢!
夏鵬,十七歲,重慶人,戴一幅金邊眼鏡,{那是給金庸給害的,小時候爸媽不準看小說,要他好好學習,就躲被窩裡偷偷打手電筒偷看,一部“天龍八部”下來,就成了六百度的近視}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說得上標準,一張臉龐談不上英武帥氣,但戴上一副金邊眼鏡,卻有一幅說不出的儒雅之氣。此次中考,本來雄心勃勃地要考一重點高中,數理化成績全都滿分,卻唯有英語,竟然不相稱地只有十五分,他從小便對數理化有天生的理解力,也有一股子犟勁,遇到做不出來的題目,會苦苦思索,不做出來絕不睡覺,曾經有過為了一道數學題目一天一夜不睡覺,甚至鑽死角了以頭撞牆的歷史。害他媽媽差點送他去醫院,可這小子天生就對ABCD怎麼也不感興趣,不感興趣的東東他是不肯理會的,這不,嘗苦果了,重點高中是沒折了,只有就讀於父親單位所在的技校。夏鵬的父親是一個船長,航道學校設於武漢市漢口區,夏鵬就讀與疏浚專業。於是就踏上了去武漢的火車。
夏鵬長這麼大,第一次坐火車獨自出門,心下有些揣揣,不禁看了看自己的行李,行李不多,兩床被褥,幾件衣服,交的學費和生活費一千多元錢就放在身後的揹包裡,出門時父母叮囑,火車上覆雜,一切得小心把錢看緊了,不禁又小心地緊了緊揹包,那裡面除了錢和衣服,還有他最寶貝的東西:上學前他最鐵的哥們周歡送他的一副雲子,記不起什麼時候迷上圍棋的,可它的魅力這麼大,為了它丟下了金庸和古龍,一旦下棋了,便忘記了一切,時間,中考,以及應該補習的英語。
一路沒有什麼波折,二十七個小時,武昌到了,下車後招了一個計程車,直接去了武漢市棋院,他已經是一名拿到證書的業餘二段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