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搖頭,胤礽坐起來,用那件衣服給他擦拭下身,又分開他的腿,檢視後面的傷處。
劉兼這時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微並了腿不想讓他看。胤礽柔聲道:“裡面的東西必須弄出來,不然你會生病。”
從認識以來從未見胤礽這般溫柔過,劉兼沒有辦法抵抗這樣的溫柔,閉上了眼睛放軟身體不再抗拒。
胤礽拿的那件衣服是自己柔軟的白色絲質中衣,小心地幫劉兼清理了身體,卻總感覺沒有清理乾淨,而且他那裡不可避免的受傷了,幸而並不算太嚴重。
起身披上外衣,下床想出去叫人燒些熱水來,劉兼猛然睜開眼睛拉住了他的衣服:“你去哪裡?”
胤礽安慰地拍拍他的手:“我去叫人燒些熱水,你得洗個澡。”
劉兼拉住他不放,道:“我不需要洗澡,你再陪我躺一會兒就好。”
胤礽還想再說什麼,劉兼帶些央求地意味說:“我回去可以自己洗,我一會兒就該走了,你就多陪我趟好不好?”
胤礽嘆息一聲,又上了床,將他擁進懷裡,終於還是囑咐道:“那你回去要記得洗,連裡面也要洗乾淨,你還受了傷,記得上藥。”這裡沒有傷藥。想了想,又說,“還是我出去找吧。”這個樣子他只怕不好意思。
劉兼將臉埋在他的懷裡,固執地道:“一會兒再去。”
胤礽親親他的頭髮,道:“好。”他也捨不得這麼溫柔的時刻。
二人安靜地在床上躺了很久,久到外面的天色暗下來,有看守的人在外面叫:“小兼!”劉兼才慢慢鬆開手。
胤礽穿上衣服,走到外間喚來染墨,命他到看守監視的人那裡要些金瘡藥。他和劉兼在屋裡這麼久沒出去,還有聲音,染墨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面色如常的行了一禮,去了。
果然這些整日裡打打殺殺的武人身上是不缺這些東西的,片刻後染墨便拿過來了一支小瓷瓶,胤礽拔開塞子看了看,好像是雲南白藥,還算滿意,拿回臥室小心地給劉兼撒上,又囑咐他回去後記得勤換藥,才幫他穿上衣服。
劉兼穿好衣服,站著定定地看了胤礽片刻,才低聲道:“再見!”
胤礽沉默了一會兒,也道:“再見。”卻心知此一別後只怕是再見無期。
劉兼便轉身向外面走去,他已走到門口,胤礽卻連忙喚住他,道:“等等!”
想留下個什麼信物,一摸身上卻發現什麼也沒有,想了想便走到桌前,研磨提筆在一頁白紙上寫下“路瑤”二字,吹乾了摺好遞給他,道:“你以後若有什麼事,便拿這個去找納蘭容若,他會幫你。”
劉兼展開看了看,又摺好,沒有說話,看了胤礽一眼,轉身慢慢朝門外走去。
他走的很慢,動作也不利索,想是傷處疼痛的原因,胤礽站在門口看著他消失在蒼茫的暮色裡,心頭忽然一陣疼痛,幾乎想流出淚來。
作者有話要說:曉月流蘇大人為小兼寫的惡搞~~(其實我覺的很正統)
“你能不能抱抱我?”
他知道自己求的是什麼。
他在江南大好風光里長大,雖是鄉野少年,也算見慣了慕名成成性而來、遊山玩水的文人騷客、達官貴人。那種談笑之間的風流氣度,確實不是他們尋常百姓可比擬的。
可惜錦衣玉食雕欄畫棟烘托出來的貴氣,卻全比不上少年穿著下人的衣物,端著碗和平日裡熟絡的鄰居圍在碾盤上吃飯……那一個回首間不自覺流露出的睥睨天下般的氣度。
那是和他全然不同,必然不會停留駐足,也難以追隨的人。
他雖然年少,卻在尚不知少年身份時,便分明知道了這一點。
忍住忐忑不安,湊上前去親近那人,他不是要挽留甚麼,抑或希望憑此在身份尊貴的少年心中留下印痕不被遺忘……
只是想到今後再也見不到他,想到心裡溢滿的鐘情傾慕再沒機會出口,便恐慌到難以抑制。
抑制不住要踮起腳,去攬一攬天上高遠的月華。
哪怕知道不可奢求。
起碼定得讓你知道,讓你知道,不曾出口的那一句。
風雲際會(下)
太湖之中,無名小島上,青竹婆娑,陳慕慵懶地有一下沒一下撫弄著琴絃,聽著小飛興奮地手舞足蹈描述偷潛上天地會的太湖水寨之後的見聞:
“……你不知道,公子,當時他們已經上船了,就差那麼一點就走脫了,結果愣插進那麼一嗓子沒走成!唉,倒沒想到阿瑤竟然是太子,他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