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纖指用力戳了下他額頭,嗔道:“小混蛋,額娘就知道你無利不起早!”
話是這麼說,到底不捨得違了寶貝兒子的意思,當然也或許是手中那支簪首作鸞鳥狀,氣韻生動、活靈活現,鸞身每一絲羽毛都清晰可辨,頭、翼與尾翎上鑲著十幾顆一般大小、渾圓無暇的明珠,顫顫巍巍,寶光璀璨,直似振翅欲飛一般,讓人一拿上手就捨不得放下的巧奪天工的金簪與幾匣明珠寶石首飾起了作用,又被兒子抱著手臂撒了幾句嬌,宜太妃還是道:“你五哥這時候也差不多該下朝了,我打發人叫他來,你們自己同他說去。”
胤禟的府邸離同母哥哥恆郡王胤祺的郡王府很近。胤祺恰從宮裡回來,聽聞母妃見召,很快便隨著前去傳話的大太監來了,給宜太妃行過禮,看到明瑞站在一邊,又看到母妃手邊幾隻寶光燦爛的精美匣子,心中頓時已明白了五六分。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道:“不知母妃叫兒子來有什麼吩咐?”
宜太妃看到兒子急匆匆地進來,額頭出了一層薄汗,有些心疼地放下手中的珠寶釵環,拉他在身邊坐下為他拭汗道:“何必走這麼急,額娘沒什麼事,是你表哥明瑞有事求你。”
明瑞連忙行禮道:“奴才明瑞見過恆郡王。”
胤祺看看母妃這個架勢,又看看弟弟,已經完全確定了,上前攙扶道:“請起,就像額娘說的,從額娘這邊算來,我還要稱你一聲表哥的,不必行此大禮。”
明瑞忙磕下頭去道:“奴才怎當得起郡王爺這一聲,郡王天潢貴胄,這可折死奴才了。”
胤祺執意將他扶了起來,道:“不知表哥所求何事?”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言語舉止平和溫煦,並沒有盛氣凌人,明瑞卻有些緊張,不敢兜圈子說出了所求。
胤祺不動聲色地聽完,道:“若真如你所說,明安表哥是冤枉的,本王自然不會讓他糊里糊塗丟了差事,你放心吧。”
明瑞吶吶,想把袖子裡事先準備好的“孝敬”獻出來,想再說些什麼,對著他淡淡的眉目,不知為何卻是不敢,最後只得道:“那奴才先代兄長謝過郡王爺了。”想跪下再磕個頭,又被胤祺攔住,只得只又說了幾句謝語,決定回去後著人把“孝敬”送到恆郡王府。
明瑞離去後,胤祺同母妃弟弟一起說了會兒話,用了飯,之後宜太妃倦了去休息,只剩下他同胤禟二人。他才微怒道:“九弟,我同你說過,明安這個案子不是能碰的,你為什麼不聽,偏要伸手進去攪和!?”還將宜太妃也扯了進去!
他性子向來溫和澹泊,便是生氣也表情只是淡淡的,胤禟從小被宜太妃驕慣著長大,可不像外人一樣會害怕,滿不在乎地道:“五哥,你謹慎的也太過了,不就是個受賄案麼,這有什麼大不了?明安可是孝敬了我和額娘不少好東西,你不見額娘有多喜歡,愛不釋手呢,便是幫他說句好話又能怎樣!”
胤祺怒道:“這豈是一件簡單的賄案!”
胤禟揚眉道:“哦?不是?那是什麼?”
這當然不是一件簡單的賄案,甚至不只是單純地因為它可能會導致江南大半官場傾覆……皇上登基後一意推行攤丁入畝,這是在剜八旗自己與士紳大族的肉。雖然皇上的手段已經儘量溫和謹慎,只試行就用了好幾年,但再怎麼溫和謹慎那也是剜肉,或者說越是謹慎,便剜的佔著土地的人就越是疼。之前山東試行“攤丁入畝”的時候,地界兒畢竟小,被剜肉的人得罪的人還有限,這回皇上明擺著是要把攤丁入畝推行到天下的,之前一直在忍地天下佔著地的豪富貴族當然不願意被人剜下肉來,這是已經到了白刃相見的關頭了!明安這個案子,一方是皇上拔擢的推行新政的能吏,一方是八旗貴族,明面上是賄案,實際上就是兩方的博弈!
胤祺知道這一點,胤禟也知道,一看胤禟這個反應他就知道了弟弟的立場,但他更知道二哥胤礽推行改革的意志多麼堅決,這就是一個漩渦,被扯下去一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他又氣又急道:“九弟,你……你……”
胤禟見哥哥極少見的真急了,放下茶盞道:“五哥,我知道你的意思。這次的事是個引子誰都知道,只是我不覺得二哥對——咱們八旗入關是為了什麼,可不是為了用自己的錢替那些窮棒子交稅的!咱們大清國的立國之本是八旗,二哥對那些漢人那麼好有什麼用?你天天跟在二哥身邊,要好好勸勸他!”
胤祺看著他臉上的不以為然,強自按捺著說:“你知道些什麼!二哥自有二哥的考量。”
“考量什麼!”胤礽更加不以為然,“旗人有幾個贊同‘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