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潰亂,虞夫人“七玉女印”金光卷掃,將俯衝而下的幾隻屍火鳥擊為粉末,取出一面青色令旗,喝道:“大家各自為陣,相互援引,看我令旗變換位置,切切不可分散開來!”
群雄均知她善於佈陣衍變之道,當下轟然應諾,且戰且走,在各自門派師長的領導下,迅速組成獨門陣法,將楚易等人重重護在中央,彼此之間卻又兩兩相倚,分而不散。
如此一來頓收奇效。
眾修真對本派陣法至為熟悉,與同門師兄弟之間配合更是嫻熟默契,化整為零後反而威力陡增。在虞夫人手中青旗的統一指揮下,迅速穿插變位,幻化莫測,很快便鞏固住了陣腳。
遠遠望去,道佛群雄猶如轉輪一般團團飛轉,時而縱橫交叉,四面出擊;時而收縮如鐵桶,水潑不進。
饒是魔門群妖人多勢重,猛禽兇獸圍攻不窮,也始終不能突破分毫。
狂風撲來,腥臭刺鼻,滿地屍體堆積,被人流、獸群踩得稀爛。
鮮血蜿蜒如河,汩汩地流入地縫,又被熾熱的地氣蒸騰為濛濛紅霧,混合著青黑色的嫋嫋屍煙……一切宛如夢魘。
洶洶人流中,惟有楚易對周遭一切視若不見,只是呆呆地看著膝前母親的屍體,宛如磐石,一動不動。
晏小仙、蕭晚晴二女跪在他身邊,心中又是悲楚又是難過,紅著眼圈,默默地運氣封合楚氏的傷口,將鮮血輕輕擦去。
月色下,火光裡,母親的容顏忽而白如霜雪,忽而豔如桃李,嘴角依舊凝結著淡淡的笑容,寧靜安詳,彷彿只是在沉睡一般……
但這次,她是再也不會醒來了!
一念及此,楚易渾身一震,象是突然從夢魘中驚醒,胸中鬱積的塊壘霎時間迸化為撕裂絞扯的劇痛,狂潮巨浪似的湧向咽喉……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傳來雷缺的一聲大喝:“牛鼻子,都給我滾蛋吧!”缺列光芒爆漲,瞬間鼓起了十倍有餘。
“轟隆”一聲巨響,光浪鼓舞,天地皆白,“赤霄”、“天刑”雙劍沖天飛起。
玉虛子、齊雨蕉齊齊悶哼一聲,再也抵受不住,鮮血狂噴,翻身筆直摔落,“嘭嘭”連聲,頓時將兩座兀自火光熊熊的偏殿撞得坍塌下來。
群雄失聲驚呼,想不到合當世兩大散仙之力,竟仍不是他的對手!
只聽雷缺哈哈狂笑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痛快!真他***痛快!顧牛鼻子,你也一邊涼快去吧!”
電光一閃,橫空劃過,缺列拖曳著滾滾銀光,朝著顧鯨仙風馳電掣地怒射而去。
青城眾道大駭,叫道:“師父小心!”待要相救,卻已不及。
顧鯨仙心下一沉:“我命休矣!”
此時他與逍遙大帝神兵相抵,氣光鼓舞,正自比拼真氣,哪有餘力抵擋這一劍?即便能騰身僥倖躲過,也必定被南斗六劍洞穿……
說時遲那時快,蘇曼如清叱一聲,翩然衝起,護花鈴叮噹脆響,射出一道眩目白光,打在左邊那柄缺列劍上。
幾在同時,虞夫人的“七玉女印”金芒爆射,電光石火似的與右邊的缺列劍撞了個正著。
“嘭!”氣浪疊爆,石印、銅鈴破雲衝去。
缺列劍“嗆”地一震,雙雙變線飛舞,擦著顧鯨仙的身子飛過,“吃吃”激響,衣裳登時被擦著火星,險些燒將起來。
蘇曼如低吟一聲,俏臉煞白,經脈震痺,翻身飄出十丈開外。
虞夫人亦微微一晃,氣血翻湧,一時幾連真氣也執行不得,臉色微變,始知與他相去甚遠。
雷缺大笑道:“閻王要你三更死,豈能容你到五更?”缺列雙劍陡然折轉,風雷咆哮,再度朝顧鯨仙怒射而來。
顧鯨仙心中大凜,一時間再顧不得許多,猛地大喝一聲,真氣轟然鼓舞,硬生生將逍遙大帝震退開來。
眾人驚呼聲中,兩人“哇”地噴出一口鮮血,一齊朝後摔落。
當是時,楚易只覺悲痛、恨怒如狂潮洶湧,直灌腦頂,霎時間再難自抑,霍然起身,縱聲振臂狂呼。
“嘭”地一聲,衣裳迸裂,周身赤光轟然鼓舞。雙臂振處,兩道紫氣滾滾飛旋,怒爆衝射,不偏不倚地撞上缺列雙劍,“當”地一聲,登時將之生生打飛!
他這一振臂幾乎用盡全身氣力,兩道氣浪餘勢未消,轟然交錯,竟將猛衝而下的眾妖鳥打得血肉模糊,慘叫摔飛。
楚易仰頭長嘯不止,怒吼聲滾滾如雷,悽裂破雲。原本俊秀英挺的臉容扭曲變形,殺氣凌烈,說不出的猙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