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有詞地作晚禱。
札木合進來了,歪著腦袋用不解的眼神看著三人稀奇古怪的舉動,強憋著不笑耐心地等到三人在胸前劃了十字並從口中吐出“阿門!”二字之後,神秘兮兮地說道:“都火燒眉毛了,可汗還有閒情逸致在這兒悠哉遊哉地做禱告,看來,您還不知道……”
王汗有些不高興地問:“別磨磨唧唧的,有什麼事兒直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說完趕快滾蛋。
札木合壓低聲音陰裡陰氣地說:“您的好兒子鐵木真揹著您多次與太陽汗暗送秋波往來勾搭……”他頓了頓,直盯著王汗疑惑不信的面孔,嘲諷地壞笑著反問道:“不會吧?難道您還一點兒都不知情?”
桑昆急道:“啊?有這種事?!”
札合敢不不相信地搖了搖頭:“不對,鐵木真不會幹這種事的!”
札木合循循善誘:“怎麼不會?乃蠻部是您相鄰的宿敵,鐵木真隔著克烈部遠征,戰勝了太陽汗,得利的是您。”
札合敢不質疑道:“我們多次聯合作戰,得利多少並不能說明什麼。”
札木合:“可是,鐵木真要是聯合乃蠻,戰勝了您,得利的是他鐵木真!這能不能說明什麼?”
桑昆勸諫道:“父王,札木合說的有道理!”
剛剛在上帝面前洗滌過心靈的王汗一雙眼睛盯住札木合,札木合連眼都不眨地直視王汗。王汗鄙視地說:“札木合,上帝作證,你和鐵木真曾三次結為安答。你多次與他為敵,他卻對你仁至義盡。而你到現在還對他無中生有惡語中傷,你究竟生了一付什麼樣的心腸?你難道不怕上帝的懲罰嗎?”
札木合仰天長嘆一聲:“唉,可惜呀,可惜!好,我不說了,您……好,好,我不說了!”抬腳就往帳外走。
桑昆提醒地:“父王!”
本來口才一般,算不上能說會道的札木合幾乎已經被宣判為說服失敗,差一點兒就這麼無功而返了。孰料這哥兒們走到門口卻倚門回眸一笑,說:“可汗,我對您來說是一隻白翎雀,而鐵木真對您來說卻是一隻告天雀。”說罷他悵然若失頭也不回就往出走。
兩隻小雀兒勾起了王汗的興趣,他急忙道:“站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札木合回身,語氣誠懇地說:“可汗,我對您來說是一隻白翎雀,無論寒暑常在北方;而我的好安答鐵木真對您來說卻是一隻告天雀,遇到冬天可就要飛到南方去了。我札木合的存亡榮辱全靠王汗您了,而鐵木真要稱霸草原的頭一個障礙就是您!到底應該相信誰?您可要三思而行哪!”
札木合走了。王汗陷入沉思之中:乃蠻,數次容納我那些叛逃的弟弟並趁我出征討賊之際偷襲我的老營,毫無疑問應定性為奸詐之國也;鐵木真,勢力漸盛,現在雖然處心積慮給我玩孔融讓梨這招麻痺我,然而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將草原群雄一個接一個全都幹掉的那天,就是他開始翻臉不認人調轉矛頭收拾我的同一天,不共戴天的競爭對手。現在兩個壞傢伙暗中勾搭起來,將我夾在中間,那我不成了三明治,任人咬食了嗎?
這一番權衡只有一個疑竇,那就是這兩股惡勢力究竟是否真的勾搭在一起了。起初,王汗覺得二者勾結到一起的可能性不大。不過,他越想越覺得二者勾結到一起的可能性越來越大。在他眼中乃蠻是個徹頭徹尾的流氓國家,根本就沒有信譽可言。鐵木真,上次差點兒被我在鴻門宴上陰死,對我心懷怨恨心存戒心,會不會效仿北燕後裔慕容復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陰我一個蛋?
在奸詐小人的眼裡,世界充滿了陰謀詭計。人與人之間沒有真情與信任,只有互相利用。
最後,王汗決定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先走一步,你們兩個討厭的傢伙在這兒死掐吧,打死一個少一個,最好是兩敗俱傷,我也坐收一回漁利。阿門!
臨走時,他還沒忘記命人將營地中儘量多的燃起篝火,另外還突發奇想地幹了一件技術活兒,創造性地將許多山羊綁到大鼓上面。於是他沾沾自喜地在自己營造出的“燈火通明、鑼鼓喧天”的熱鬧氣氛中率部連夜逃之夭夭了。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嘛
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嘛
老東西偷悄悄開溜也不打個招呼,還精心設計出個“燈火通明、鑼鼓喧天”的熱鬧藝術氛圍。鐵木真氣得夠嗆,估計孤軍作戰難於取勝,當即命令火速撤退。大軍從杭愛山的另一條峽谷穿過,渡過阿爾泰山之南的依德爾河谷,安全順利地撤回到克魯河西南的撒阿里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