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在哪閉?”
達美默然片刻,悵然說道:“我已快有兩年沒見到過我哥哥了,他和巴格結了仇,到處流蕩,不敢回來。眼下毫無一點我哥哥的訊息,我也不知他在哪兒。”達美話聲裡充滿了憂傷。
玉嬌龍已從達美的神態裡看出她說的是真話,但也看出她隱下了一些未便告人的實情。她正想再探問一下香姑的訊息,達美卻已注意到她裹在懷裡的孩子,驚奇地問道:“姐姐,你嫁人了?有孩子了?”
玉嬌龍浮起一絲苦笑,點了點頭。
達美:“姐夫呢?姐夫是誰?怎麼沒有和你一道來?”
玉嬌龍搖搖頭,說道:“妹妹,我的事一言難盡,你也不用多問了。我打算去伊犁投親,在路上生了一場病,想在你這兒養息些日子再走,你看行不行?”
達美急切而真誠地說道:“姐姐,我這帳篷就是你的家,有什麼行不行呢?你曾說過,我們是姐妹,比親姐妹還要親。你就在我這兒住下來吧,我們從此不分開,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讓你時時快樂,事事稱心!”
玉嬌龍被達美的一片深情所感動,眼裡噙滿了淚水。她不願再多說一句有損這真誠的套語,只道了聲:“多謝我的好妹妹!”
達美這才忙把玉嬌龍拉到氈毯上去坐定,給她取來一壺羊奶和一些麥餅,隨著又跑出帳篷給她卸來了行囊和馬鞍。帳篷裡盪漾著濃濃的春意。
玉嬌龍在達美這小小的帳篷裡暫時安下身來,草原的氣息,達美的溫情,這一切都使她感到無比的適意。遼闊的視野使她忘掉了憂心,淳樸的牧羊人使她不再常存戒意,玉嬌龍一顆時時攫緊了的心,突然平靜下來,她臉上又漸漸有了光澤,腮邊也泛起紅暈。
一天,達美騎上小花馬給她爺爺送麥粉去了,玉嬌龍獨自帶著雪瓶留在帳篷裡。她偶一疏忽,竟讓雪瓶把氈毯尿溼了。她忙捲起氈毯,準備拿到帳外曬晾曬晾。不料剛捲起氈毯,發現氈毯下墊著一張用柳條編成的笆板,揭開笆板,下面卻出現一個深深的坑,坑底墊著乾草和皮墊,好似專為隱匿什麼人而精心設定的一般。玉嬌龍注視著這個神秘的坑,心裡湧起一團疑雲,她想:在這樣偏僻的草原上,又處在這樣一群良善的牧羊人之中,還有什麼人須得這般隱匿,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隱情。她趕忙蓋回笆板,將已經卷起的氈毯重又鋪上,把周圍收拾得不露一點痕跡。
將近黃昏的時候,達美回來了。她還是一如平時那般,在玉嬌龍身邊旋來轉去,一口一聲“姐姐”,把玉嬌龍的心都叫得甜蜜蜜的。
晚上,玉嬌龍和達美睡在氈毯上,達美緊偎著她,給她講述許多草原上有趣的事情。
玉嬌龍仰望篷頂默默地聽著。達美講著講著,見玉嬌龍沒吭聲,不由側起身來看看玉嬌龍,見她張著眼,又不由笑了起來,帶嬌地說道:“我還以為姐姐睡著了呢?”
玉嬌龍也笑了,說道:“哪會呢!我聽著哩!”
達美略帶委屈地說道:“那次我給……給一個人講故事,他聽著聽著就睡著了,害我白講了半夜。”
玉嬌龍若不在意地問道:“誰?你給誰講故事?”
達美遲疑片刻,說道:“你不認識,是我哥哥的朋友。”
玉嬌龍心裡一動,淡淡地問道:“你哥哥的朋友,那當然是個男子漢了。”
達美只“嗯”了聲。
玉嬌龍轉過臉來,瞅著達美又問道:“一個男子漢怎會住到你帳篷裡來了?”
達美坦然地望著玉嬌龍,眼裡露出困惑的神情,喃喃說道:“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他受了傷,可憐極了。“玉嬌龍伸出手來,握住達美的肩膀,說道:”好妹妹,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達美遲疑著,臉上顯出惶惶不安的神色。她猶豫了會,才吞吞吐吐地說道:“姐姐,請你寬恕我,爺爺不准我告訴任何人,我如對你說了,他老人家會傷心的。”
玉嬌龍看到達美那惶惶不安的模樣,心也軟了下來,不忍再逼問她了。可她自己雖想強抑住好奇的慾望,那好奇的慾望卻越發不可抑止起來。她在默默中咬緊嘴唇,仰望著篷頂,三年多前的情景不由又浮上心頭。也是這個小小的帳篷,也是這樣靜靜的夜晚,她失手一劍刺進了羅小虎的胸膛。他按著流血的傷口,眼裡的光漸漸暗淡下去了,邁著沉重的步子慢慢退出了帳篷,緊接著帳篷外便傳來了一聲倒撲的巨響……。玉嬌龍想到這裡,不禁猛然一驚,整個身子也忽地震動了一下。達美也跟著吃了一驚,忙抓住玉嬌龍的手臂問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