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這是李斯的話。
這兩者都是出自司馬遷公公的《史記》。
其實前世讀《史記》的時候方天是有疑惑的,那就是這樣的兩句話到底是真的還是虛構的?
如果說前者源自真實事件作為一句被刻意推出來的廣告詞還有點譜,那麼後者就完全是屬於李斯個人的心理活動和轉變了,公公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莫非李斯在當時還留下了一本《我的心路歷程》又或者《我的光榮之路》之類的東西?
但是其實,不管它們是真實也好,是虛構也罷,其表現出來的氣象與格局,和一般的“小民”,確實是不一樣的。
尤其是關於李斯的。可以說,那個時候,他的現實高度還是“老鼠”,但是他的心的高度,已經遠遠地向前邁步,超越了現實。
一個人因為因緣際會,竊居高位,但是膽小怕事。昏昏昧昧,結果被手下的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我們說,這是他心的高度低於現實高度。
而李斯的那種。就是反過來。
不論是這兩種的哪一種,總之,若兩種高度間出現差距,這差距,就會產生一個漩渦,帶動著那個人,或者向前,或者向後。
若一個人想要改變,那最好的辦法。就是主動地製造這種差距,製造這種漩渦。
李斯的屬於第一種,透過自己,由心的高度拉扯著現實高度向前。
還有一種,則是透過外界的助力,要麼是上司,要麼是長輩。總之就是一切能靠得住的外力,提升現實高度。然後,會有兩種情況,一是小才終難大用,白白地丟人現眼,二麼,就是老鼠坐上了老虎的位置,久而久之。就真的蛻變成老虎了。
而不論是這兩種的哪一種,都關乎兩種高度。
關乎“境界”。
現在,方天考察的,就是小loli的境界,或者說,兩種高度——現實的高度。和“心”的高度。
待把握了這一點之後,接下來,只要順時應勢地隨手輕輕一“推”,就可以將她推到另一個位置上去了。
就如之前待小艾薇那樣,方法不同,但xìng質無二。
“哥哥,怎麼樣?”一曲奏罷,小loli睜開眼來,問方天,帶著忐忑。
也難怪她忐忑,這種全無任何規則和限制的表現,本就很容易讓人無所適從。
“嗯。”方天點點頭,卻是沒有任何評價。
下一刻,兩人已是來到另外一處山崖上。
剛才的山崖,有山有水,有石有樹,地勢不高,諸物聚集,所以氣象雅緻。
而此時的這處山崖,卻是壁立千仞,勁風滌盪,此處,無水無石無樹,千百年間,又或者千萬年間,被風雨無情打磨侵蝕的崖面上,斑斑駁駁,放眼望去,一脈荒涼,只在一些細微的山縫間,有著零星的小草點綴。
那草,全無半點姿態,毫無形象地貼在地上,如同地皮,便連那草sè,也是介於灰紫之間的暗淡之sè,仿若無言地訴說著此地的寂寞與蒼涼,和一般山野之地的盎然青綠,截然不同。
但是站在崖上,放眼望去,卻是天低野曠。
一個人,站到這裡,感受到的,會是蒼涼還是豪邁呢?會是“高處不勝寒”,還是“海到天邊天是岸,山臨絕頂我為峰”呢?
一時間,方天的意識,有許多東西在醞釀。
但是這時,他卻是要考量小loli的。
“丫頭,你可以在這裡四處逛逛,慢慢感受一下,然後再以此地風光,來上一段聲音。”方天席地而坐,同時,對著小loli說道。
若許時間後,小loli又一曲奏罷。
方天還是沒有任何評價。
小loli卻是拉著方天來到後面的某一處山縫間,指著那些小草問道:“哥哥,這些草為什麼是這種顏sè?好奇怪。”
“你要是看到這種草開的花,你會更奇怪的。”方天微笑著道。
小loli疑惑望來。
方天卻是不給她解答,只是道:“等這種草開花的時候,我再帶你來看。”
接下來,在小loli的不依與揪嘴,兩人又是一個瞬移。
片刻後,雲在天上,人在雲上。
雲上當然站不了人,但是在一個法師的手,它卻是可以化作再真實不過的“雲墊”的,人站在上面,和站在堅實的大地上並無區別。
這雲在飄著,速度還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