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魚在睡夢中,聞到了極其濃重的血腥味。這血那麼鹹澀,像浸透了眼淚味。鯉魚在夢裡都聞到了哀慟,它迷糊地醒了過來。
天上冰涼的圓月,被烏雲遮得嚴嚴實實,那一點幽微的光撒在水草間,情景似乎還在夢裡。可它看到月亮,一下子就嚇醒過來了。十月十五,是十月十五!這幾天賭著氣,已經完全忘了!
“喂——”它試探地叫著。山黑糊糊的,草黑麻麻的,水黑幽幽的,一丁點動靜也無。
“秀才!秀才!!!”白秀才哪裡都不在。他睡過的那朵花兒已經凋零了,許多瓣兒漂在水上。
鯉魚一甩尾巴,衝進急流。
路上,它聽見螃蟹鉗子咔噠咔噠響,追上去問:“巴解叔叔,你去哪兒?”
螃蟹橫著爬,嗖嗖跑得飛快:“水仙死了!”
鯉魚懵了下:“誰,誰死了?!”它出水飛掠,比離線的箭還快,一下子落在小麥穗兒魚旁邊。“嘟嘟,你去哪?”
小麥穗兒魚遊得上氣不接下氣:“水仙死了!”
鯉魚尖叫:“怎麼能?!怎麼可能!”它一下子衝到小麥穗兒魚前面,差點撞到刀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