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麻煩的男孩還沒有回校吧。
他隨意的坐下,曲著右腿墊坐在左腿下,擼了擼滴水的長髮,嫌棄的扒拉了一下被浸溼的衣襟,這種黏溼的感覺還真是討厭啊。
“應該是結束了,”斯內普招來一塊乾毛巾,站到希爾亞的身後替他擦起了頭髮,面上是他自己都想不到的柔和。
手指在髮絲間穿梭,指腹在頭皮上不輕不重的按壓,斯內普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希爾亞心跳漏了一拍,莫名的情緒將心臟淹沒,大腦已經響起了警鈴,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沉淪。
罷了,就讓自己再放縱一次好了。希爾亞索性閉起了眼,任由身後人動作。
一時間,不大的房間裡寂然無聲。坐著的人似乎睡著了,清淺的呼吸讓站著的人動作更加的溫柔。
斯內普專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希爾亞的臉上,比起第一次見面的瘦弱,男子的身體有了明顯的好轉,臉上開始有了正常的血色,身體逐漸的豐盈,但作為一個正常的男性來說還是太瘦了,纖細的手腕好像一捏就會碎掉,腰身也和女人有的一拼,加上他典型的瓜子臉,飄逸的長髮,假期裡數次被誤認為是女子。每當出現這種狀況,希爾亞都會笑的陰風陣陣,讓人不寒而慄。
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斯內普的嘴角牽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平靜如死水的眼睛也帶上了不容錯認的暖意。目光轉投向手中掬著的髮絲,銀白的絲緞泛著幽冷的光。據說希爾亞的頭髮也曾是如墨般的色澤,而且是最純正的黑,不含一點雜色。只是……
斯內普看著那張俊美如天人的臉龐,神色黯淡。他會留在霍格沃茲這麼久不僅僅是為了那四巨頭吧,這個看似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強大而驕傲的神術者對友情執著固然令人意外,但是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冷血之人甘願為一群不相干的巫師使用和自殺無異的禁忌法術,就很讓人奇怪了。雖說這也是一個將責任看的重於生命的男人,但這並不包括那些陌生人,再愛心氾濫他也不會隨便的替別人犧牲,這個男人本質的自私是騙不了和他關係親近的人的,更何況他也從未想過掩飾。那所謂的贖罪理由根本就無法讓人信服。如果真是這樣,這個人當年的叛逃就大有文章了,絕對不是像他說的那樣簡單。而這其中的緣由似乎連四巨頭都不太清楚。
斯內普思索著,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他忽然想到了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裡希爾亞似悲似喜的異樣神情,心中一動,腦海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抓不住,摸不透。來不及細想,身前的人動了動脖頸,斯內普連忙收斂了心神。
“西弗勒斯,還沒好麼?”懶懶的腔調帶著沙啞。
“好了。”斯內普放下手中的毛巾,拿過梳子輕輕梳理希爾亞微亂的頭髮。
希爾亞滿心疑惑,但還是很安分的一直等到斯內普全部做完才開口問到,“西弗勒斯,你今天是怎麼了,遇到什麼麻煩事了嗎。”
斯內普默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居然放著手邊的工作不顧,一門心思的替別人打理起頭髮。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放在身側的手掌緊了緊,大腦在飛速的運轉,思考著怎樣才能找出一個合適的藉口。
像是看出了斯內普的尷尬和不知所措,希爾亞體貼的沒有再問下去,直覺告訴他那個答案不會是他想知道的。他站起來,走到衣櫃前,拿出一套新的衣物,就開始脫身上的浴袍,還不忘回頭問斯內普,“西弗勒斯,你還不去準備嗎,霍格沃茲特快就要到站了吧。”
斯內普僵硬的上下移動著腦袋,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個沒有絲毫自覺,坦坦蕩蕩的寬衣解帶的男人,轉身就往外走。剛走到門口,突然轉過身,定定的看著希爾亞,“你可以叫我西弗。”
希爾亞瞪圓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斯內普,肆無忌憚的目光讓在黑魔王面前都面不改色的雙面間諜漲紅了臉,咬牙切齒的問,“你在看什麼,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了嗎!!”
“啊,抱歉。”口中雖在道歉,神色裡卻瞧不出分毫,希爾亞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詫,“西弗勒斯,呃,我是說西弗,你真的沒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我很好,謝謝您的關心!”斯內普面色紅中透黑,硬邦邦的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他真是不正常了!
“西弗,我是說,在霍格沃茲也能這樣稱呼你嗎?”
斯內普腳步頓了頓,“什麼時候偉大的霍菲爾德先生也開始這麼為人著想了。”
希爾亞低笑,聲音難掩愉悅,“呵呵,你不高興就會叫我‘霍菲爾德先生’,西弗的心思還真是出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