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亦可一下子就委屈了:“我什麼時候說過願意不願意?都是你自己在那冤枉人,是你自己在一邊自說自話,我還什麼都沒說呢呢。你好歹也是個男人,怎麼就這般小肚雞腸,連點寬容忍讓體貼都沒有?”
沈青瀾懶的鬥嘴,站起身道:“你既累,就抓緊時間歇歇吧。”
楚亦可見他望外走,又氣又恨的道:“你去哪兒?”
“我清淨清淨。”丟下這麼一句話,沈青瀾就出了門。厚重的門簾揚起又落下,冷風也就挾卷著寒氣襲了進來。楚亦可氣的一跺腳,隔著窗子,卻見沈青瀾已經出了院門,不禁氣恨的道:“白長了一副好容貌,竟是連……都不如。”
李揚再不好,可是好脾氣的時候也最會體貼人,最會說好話,哪像沈青瀾,脾氣又倔又硬,哪裡還有從前小時候彼此容讓的那份謙和寬懷?
早知道他這樣……
是啊,大抵因為早知道他就是這樣,所以她才從來沒真正想過嫁給他。
可是李揚死了,李昂又不肯,即使她再願意屈就,李昂也不肯。
要是換成李昂,他也不會這樣。他那雙眼睛,不需要說話,就已經能夠傳情達意了。哪裡像沈青瀾,眼裡就跟一片冰霜一般,對什麼都沒有熱情,看什麼都是一樣,明明才二十多歲的人,卻像個看破紅塵的老和尚,就算有她這樣的絕色在前,他也能無動於衷,白白的讓她消耗著這如花的流年。
楚亦可一想到李昂,便想到今晚的宮燈宴,一時竟心思激盪起來,手撫著胸口,把沈青瀾完全丟到了腦後。
果然,天還大亮著,沈青瑄就堂而皇之的來請楚亦凡。
楚亦凡領了他的好意,略為收拾一番便出了二門,早有馬車候著。楚亦凡猶豫了下,問沈青瑄:“真要坐車去?”
今兒是上元節,街上又有燈會,還不得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走著都未必能過去,馬車還能通行?
沈青瑄笑道:“所以才要早早的走,等到天擦黑,家家戶戶大姑娘小媳婦的吃罷飯,都湧到街上看熱鬧去了。這裡離咱們要去的地方可還遠著呢,總不能走著去。”
既然他早有準備,那她就多慮了。楚亦凡就踩了長凳上了車。
先去了酒坊,沈青瑄叫楚亦凡在馬車上等著,他則進去察探交待了一番,這才又出來,徑自帶著楚亦凡去了景觀樓。
這裡地勢好,是個三層樓的酒樓,臨街推窗,便能將街景看的一清二楚。只見街道兩邊四處都搭著綵棚,張掛著各式紅燈、琉璃燈,有百合花燈、三仙燈、百壽燈、三龍戲珠、三鳳朝陽各燈,樹上又掛著各樣飛鳥燈、蓮花燈,地下襬著幾架鰲山燈等等,各式各樣,精彩難描。
沈青瑄道:“待會還有各樣雜耍、花炮煙火,你就在這坐享壁上觀吧。”
楚亦凡笑道:“還真個是來賞燈的了?要我說坐在這,固然視野開闊,但總少了些趣味,如隔岸觀火,隔靴掻癢,像是沒融入進去一般。”
沈青瑄就有些發愁:“怎麼,你想去樓下看?不然這會趁著人不多,我帶你下去瞧瞧?”
看他百般替自己著想,生怕自己不能盡興,楚亦凡就不好意思起來,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像她這樣的身份,能出門已是不易,哪有再拋頭露面到街上去看燈的道理?況且又是跟著沈青瑄,萬一被熟識的人看到,她的名聲已已,只怕沈青瑄的名聲都毀之殆盡了。
沈青瑄卻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道:“不妨,我護著你,定然不叫你受一點損害。”他說著轉身便要出去。
楚亦凡忙折身叫住他:“喛,你去幹嗎?”
沈青瑄道:“我去人替你弄身衣服,再買一頂面幕來。”
他想的倒周全,可他越是這樣體貼,楚亦凡越是心裡難受,走過去幾步攔在門口道:“我是跟你開玩笑呢,哪裡就真的要去街上擠著看熱鬧了?我不比你,縱然有你護著,可是擠來擠去,又累不說,只能看到人了,還哪裡看燈去?我才不自討苦吃。”
沈青瑄才不信,認真的盯著楚亦凡問:“可你剛才明明說在這看有如隔岸觀火,沒什麼趣味,怎麼又反悔了?”
楚亦凡笑道:“我就是說說而已,能出來看看已經是意外之喜了,難道我還要貪心不足不成?”
沈青瑄再三確認見楚亦凡不似說笑,確實是沒有要出去的意思,才坐下來道:“我說過要請你的,你喜歡吃什麼,只管點。”
這會兒楚亦凡可不敢開玩笑了,景觀樓是為了看燈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