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中一直深刻著在皇后寢殿中,李昂俯身親了楚亦凡那一幕,還有她滿面通紅,答應與李昂“永不相負”的場景。那樣的嬌羞,那樣的甜蜜,是他從來不曾在楚亦凡身上看到的。(大哥,眼見未必為實啊!)
他已經親眼看到了,便不想再親耳聽到。被楚亦凡當面拒絕,他寧可死。所以沈青瀾一開始打的便是直接把楚亦凡帶回府的主意,而不是叫她和自己當面對什麼質。
可李昂不看他,只吩咐人去叫楚亦凡。
沈青瀾也就垂下眸子,竭力的不去想心頭亂七八糟的念頭。見就見,說就說,他和楚亦凡之間是沒有什麼可以阻礙的。
小太監去的時間很長,長到冰冷的陽光都讓沈青瀾覺得刺眼了,也沒見到那小公公的身影。
李昂只是安靜的批著奏摺,似乎全然忽略了下首站著的,心急如焚的沈青瀾。
沒等到小太監,卻等來了與陳驍英聯袂而來的程禇之。兩人先叩見了李昂,才與沈青瀾打過招呼。
程禇之一躍成為從一品,主掌吏部,雖比沈青瀾官職稍遜一籌,可沈青瀾合該叫他一聲舅舅的,因此沈青瀾又給他見禮。
廝見完了,陳驍英這才回稟了擅後諸事,李昂點點頭,道:“傷亡計程車兵一定要多加撫卹,他們是為國捐軀……”
這邊說完了,程禇之上前奏道:“楚鴻程一口咬定,他是奉了潛王李揚之命,才會召集舊部,圍攻京城,就是以皇后和康健郡主為質,也都是經他授意……”
程禇之恨楚鴻程,別人不知,李昂卻知道的清楚,所以由他審訊楚鴻程,絕無舞弊一說,他既這麼說,李昂雖然不信,卻毫無辦法。
連程禇之都審不出來,楚鴻程要麼就是骨頭太硬,要麼就是他根本不知情。這個無用的老兒!
李昂冷冷的道:“就算他不是始作俑者,可也是助紂為虐之輩,留之無用,削去他的爵位,擇日處斬,楚家十三歲以上男丁悉數流放到雲滇,女眷貶為官奴……”
陳驍英怔了下,看一眼程禇之,心想好歹他和楚家也算沾親帶故,總不能看著楚家如此滅亡吧?
可程禇之面無表情,只垂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一副恭敬順從的模樣。
陳驍英便又看沈青瀾。那可是他的岳家,他就當真見死不救?可沈青瀾也只是神色漠然,似乎壓根沒看到他的眼色。
陳驍英心一橫,上前跪下道:“陛下,臣有一言……”
李昂知道他要說什麼,當時就沉了臉色,卻還顧及著君臣的顏面,道:“說。”
“陛下剛剛登基,朝中又經歷大變,人心未穩,臣以為皇上還應慈悲為懷,寬恕忍讓為上。楚家老兒狼子野心,助紂為虐,固然該死,但禍不及無辜,還請陛下高抬貴手,饒了他的家人……”
要說當初楚鴻程的確是舍了家人,自己單槍匹馬跑出城去支援潛王的,他的一家老小可都在城裡呢,陳驍英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就算兩軍交戰時期,楚家也一直緊閉大門,不曾有一點動靜,甚至還曾因為城中吃緊,捐過糧食,也曾派家丁幫著兵士在城頭助戰。
若說因為楚鴻程犯了謀逆,就將楚家上下數百口不論婦孺都流放為奴,也的確太嚴苛了點。他才當上皇帝,就一反從前溫和、親民的做派,未免讓人寒心。
他能拿刀對著自己的親兄弟,日後就能對著群臣,那不成了典型的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了嗎?有誰還敢豁出去的給他賣命?人再忠心,可也有私心,自己的命和利益都沒了,還哪來的忠心?
陳驍英不信李昂不懂這個道理,但他仍然忐忑,不知道李昂是否聽得進去,更不知道李昂會是個什麼態度,又會做何反應。
這也是一個試探,是他對李昂的試探,試探他們昔日的情份在李昂心中佔有什麼地位,是真還是假,他們到底在李昂心中只是利用的工具還是說他對他們是有著兄弟情誼的。
這也是臣對君的試探。如果坐在那個位子的上不可避免的都是一個樣,那麼陳驍英也會掂量著怎麼付出自己的臣之本份又能付出多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166、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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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昂又何嘗不懂。只是他比誰都要恨楚鴻程。別人不知,他豈有不知,從頭到尾,都是楚亦可從中一手操縱,若不是她的私心,芝娘又怎麼會死?
他恨楚鴻程,恨楚亦可,把他們父女大缷八塊,五馬分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