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和母親留給我的嫁妝,加上這兩年花月春風賺的銀子,我已經花不掉了。”
那些針頭線腦的,她也懶得去和大太太計較。
何況瞧言霄這手筆,她大概也不用花自己的私房錢。
不過她不計較,自然有人計較,鑑秋和她道:“小姐,聽說二太太病了好幾日了。”
蘇容意是知道這件事的。
二太太陶氏先前確實被嚇了一嚇,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又是言家父子動的手腳,原本被大夫說的嚴重地不能下床的病,幾副藥一吃也就好了。
誰知在給蘇容意準備嫁妝時,她倒又病了,整日哭哭啼啼的。
蘇容意搖頭:“這一位的小心思又來了。”
陶氏固然是個懦弱沒有主見的人,蘇容意也不指望她能怎麼樣,只是有時候她確實很小家子氣。
她自己家裡清貧,也沒有什麼嫁妝,就被抬進來做了填房。
她擔心的,不過是蘇容意嫁妝太厚,佔了蘇容筠的那一份。
畢竟蘇容筠雖然常常被蘇家長輩忽略,可她到底也算蘇家名義上的嫡出小姐。
鑑秋小小年紀,在這件事上倒比陶氏看得穿:“這一位眼皮子也太淺了,她怎麼就不想想,九小姐在家中這麼不受重視,日後的婚事,怕還是要指望您,她為了一點點財帛就算計地這麼清楚,還拿腔作調地噁心人,豈不是害您和九小姐生分。”
蘇容意帶著鼓勵的眼神看著她,鑑秋也長大了些。
“若她有你這分腦子,也不至於在蘇家混得如此地步。”
鑑秋受了誇獎,嘻嘻地笑:“那是小姐教得好。”
蘇容意理了理手邊的嫁妝單子,把自己生母曹氏的一部分嫁妝也收拾出來,“這些你去給她送過去,保管‘藥到病除’。”
鑑秋看了一眼,皺皺鼻子,“同樣是嫡女,沒有道理拿先太太的嫁妝補給九小姐的啊。”
若是庶女,主母籌備嫁妝是應該的。
可是蘇容筠,佔著嫡女的名頭,再想拿庶女的好處。
陶氏把她們當什麼了!
鑑秋想,若是小姐的母親還在世,指不定要怎麼生氣呢!
蘇容意笑了笑,“我又不是怕她,我說過,我只是喜歡那孩子罷了。”
蘇容筠是個好孩子,性情溫和又懂事,對自己也是全心仰仗,她既然做了人家姐姐,自然要拿出點像樣的禮物來。
何況,她本來就不是真正的蘇容意,她也不能這麼理所當然地佔著人家生母的財產還一毛不拔。
“相信我父母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
鑑秋眨眨眼,說:“小姐,其實你很心軟呢。”
蘇容意道:“你一直以為我是個怎樣的怪物?”
“您做事這麼果斷果決,懲治別人的時候也不帶猶豫的,其實呢,小姐是個有仇就報十分,有恩就報一百分的人吧……”
對她真心的人,她從來就不會吝嗇。
蘇容意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這丫頭,剛誇了你兩句,就轉頭分析起我的性格來了,誰給你的膽子。”
鑑秋知道她不會真的生氣,又討饒了幾句。
“可是您要成親了,白少爺他……”
蘇容意的手頓了一頓。
白旭……
她欠言霄的真情,這輩子可以補上。
但是白旭的,她大概是還不清的。
“鑑秋。”她說道:“他是一個十分優秀的男人。所以,他不需要這樣的同情。”
他不需要別人的憐憫。
她並不是什麼九天玄女,得不到她就讓人一生頹廢那樣,遠遠不至於。
如果白旭是這樣一個男人,那他就不會是如今的白旭了。
他們只是不適合在一起,他沒有娶她,對他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鑑秋看蘇容意沉默了,以為她心中有所傷懷。
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道:“都怪我,怪我,小姐,我不是故意要提起白少爺的,您都要成親了,我還要亂說話,真是多嘴!。”
蘇容意搖搖頭。
“沒什麼不能提的。”她笑了笑,“他不是我心裡的瘡疤,他也更不是我的禁忌。”
她面對他,只有平和的心緒,只有坦坦蕩蕩,再無多餘的感情。
再見面,她也依然會叫他一聲“表哥。”
她相信,他也是一樣,會揚著他那一貫的淺淺的笑容,十分和煦地,再叫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