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已經來了兩個新的婆子伺候她做月子,笑眯眯地對她說著:
“少夫人,少爺叫咱們來伺候您,女人這月子啊,可是頭一要緊……”
蘇容意見到了還在唿唿大睡的兒子,他看起來依然很有力氣,睡夢裡也不斷揮舞著手腳。
她抱了一會兒,就被奶孃接過去了,阿福在新出生的孩子裡屬於比較重的了。
“夫人,您還是不要太操心了,月子裡頭……”
鑑秋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碗蹄花湯給蘇容意。
蘇容意說:“你怎麼看出來我操心?”
鑑秋道:“您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蘇容意喝了一口湯,問:“他呢?”
鑑秋說:“姑爺一直在,剛剛才出去的,似乎有話去吩咐。”
蘇容意點點頭。
此時的言霄正好走進來,便道:
“想我了?”
屋裡的婆子奶孃等人都被他這樣直白的話給震住了。
蘇容意無奈:“你兒子想你了。”
“這傻小子,我抱他就會哭,怎麼可能想我。”
他說著就恨恨地捏了捏兒子臉上的肉。
小傢伙本來就要醒了,被他一捏,張嘴就哭了出來。
“姑爺!”
“少爺!”
一眾人忙喊道,不敢苟同的目光紛紛朝言霄射過去。
言霄尷尬地摸摸鼻子。
蘇容意覺得有點好笑,自己接過孩子來哄,摸摸發現阿福沒有尿,只是被親爹捏了一把有點不舒坦,稍微哄了兩下就張著嘴咿咿呀呀地和她說話了。
“小少爺一定是個好脾氣的,這樣都不鬧。”
旁邊的奶孃婆子們奉承道。
蘇容意往言霄那裡望了一眼,極富深意:“確實。”
言霄咳了一聲,她是想說不像他吧。
婆子們暫時避了,屋裡留給他們一家三口培養感情。
蘇容意抱著阿福,問言霄:“你出去辦事了?是謝邈有訊息了?”
言霄道:“訊息嘛一直是有的,只是還不準備抓住他罷了。”
“怎麼?”她問道:“你還有安排?”
言霄撇撇嘴:“抓回來了還要供他吃穿,美得他,讓他東躲西藏地逃一陣,就……一個月吧,一個月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該有個了結了。
蘇容意默了默,看著襁褓裡興奮地直流口水的兒子,說著:“那個人,我是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言霄摸了摸她的頭髮,“交給我吧。”
對謝邈,還不能僅僅如此。
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得很快,蘇容意雖然生孩子的時候有些艱難,但是這段時間的氣也多多少少出在言霄身上了,現在她最喜歡的,就是讓阿福吐他一臉口水,他齜牙咧嘴地教訓兒子,阿福也聽不懂,整天樂呵呵的。
言霄的傷也漸漸好了,蘇容意也出了月子,他們這一家人,也算是比較不幸運的了,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薛棲在阿福被擄的那一夜也受了點小傷,蘇容意不方便見他,言霄回來後自然由他去照管這傻小子。
薛棲沒有什麼主心骨,言霄說什麼,他就聽了,最後和夫妻兩個別過之後,還是決定暫且先回綏遠去。
言大哥說動不到綏遠的兵,那就多半不會動,薛棲很相信這一點。
他走前倒是給阿福留了很多東西,還有一樣,還是蘇容意知道,他從小戴到大的玉,是母親生前留給他的寶貝,他也完全不介意地送給了阿福。
“這小子虎頭虎腦長得可愛,我也沒什麼好送的,就送這個吧……”薛棲摸著頭笑,“反正他自己的親舅親姨們大概也不會記得……”
沒說話的話在言霄一記冷眼裡戛然而止。
就這樣,他被言霄的人“押送”回綏遠了。
至於他“抗旨”的事,也真的完全沒有人再提起……
阿福整天吃吃睡睡,過得很開心,唯一還有一點的遺憾的,就是他到現在都還沒有見過自己的祖父。
前線戰事如何了是百姓們每天不由自主都會關心的頭等大事。
“聽說之前房縣破了……西梁的軍隊都進城了,後來不知為何又退了,御史大人們又去和談……”
“談來談去,能怎麼樣呢?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打過來不還是我們這些人遭殃,今年西北的糧食怕是又要減,米價又得漲,現在誰還有心思耕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