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是我,如果您不相信,可以打斷奴才的腿……”
祝卿梧磕頭磕得頭暈眼花,眼前陣陣發黑,卻不敢停下,也不敢抬頭。
他不知道海恩進來了沒有,也不知道自己這副搖尾乞憐的姿態會被多少人看見。
可他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他只求堂溪澗能放了小張公公。
所有的一切都因他而起,他不應該把這麼多人拖入深淵。
大概是一旁的海恩也看不下去,小心地喊了一句,“陛下?”
堂溪澗沒有應聲,屋內是死一般的寂靜,只能聽見他的頭一聲聲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派人給張澈醫治,將他挪到花房去。”
堂溪澗終究還是改了口。
“是。”海恩說著,怕他反悔一般立刻退了出去。
祝卿梧只覺得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卻沒有停下,只是繼續磕著頭,從喉嚨裡擠出了一句,“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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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檜宮被燒燬了大半,已經不能住人。
因此祝卿梧暫時留在了乾明殿。
他本就是太監,於是自然而然地又伺候起了堂溪澗。
堂溪澗待他和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但祝卿梧明白他們之間也只剩下一層表面的光鮮。
秦太醫依舊日日來給他把脈施針,雖從不和他說他的病情,但祝卿梧也能從他緊皺的眉頭看出些什麼。
“秦太醫,是不是很不好?”其實祝卿梧並不在乎自己的病情如何,他只是想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秦太醫從不正面回答,每次都只是寥寥幾字,“虧空太過。”
“鬱結於心。”
祝卿梧其實覺得自己並沒有鬱結什麼,畢竟在這個朝代讓他牽掛的人都沒了。
除了堂溪澗,但他是皇帝,自然輪不到自己來關心。
“您保重身體,我這裡有人參煉成的藥丸,您不適的時候吃一顆,會舒服些。”
祝卿梧恭恭敬敬地衝他道謝,等他走後,便將藥丸埋進了花盆裡。
他本來想埋到樹下,可是走到門口才想起乾明殿外沒有樹。
離檜宮倒是有一顆結香樹,但估計已經被那場大火燒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