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富貴,但也正是這些虛名富貴自古害人不淺!而月影門論財富可稱富可敵國,若只圖名利無需小侄入朝為官!所以小侄既然為官,就該謹守為官之道,盡一己微薄之力盡忠朝廷,造福百姓。而爹正為了怕小侄有家世傍身不識榮辱,才會讓小侄一人擔負餘生,以免終不成大器。而且,爹臨行前尚有一言囑咐小侄……”
“哦?說來聽聽……?”
“爹說,為官者當公正無私,謹守國法供職!有一日縱是爹他身犯國法,小侄亦應秉公直斷,決不可徇私枉法……”
“哦……!”
朱厚聰聽了這話心裡不由一陣忐忑,“莫流香!難道你真的能算定世間一切?縱然無力迴天,你也要將勝果先嚐……?若非你永不屈人,又何須面對諸多危機?你本蓋世良才,奈何不肯為我所用!實在是可惜,可嘆啊……!”
見他良久不語,面露沉思之色,守禮也不敢驚動!而心裡還以為他在為義弟的慷慨感動,殊不知人心深若浩海,即便無邊宇宙又豈能包容……
良久,朱厚聰沉吟道:“守禮啊!我與你爹是八拜之交,你如今孤身在朝,我萬萬不能不顧你!而你既然叫我一聲伯父,伯父今天有幾句話想勸你,不知你肯不肯聽……”
“伯父不吝教誨,小侄拜領教益……”
點點頭,朱厚聰緩緩嘆道:“守禮啊!按說你爹如今已經是江湖第一人,無論名譽、地位、財富都堪比君王……”
“伯父,爹向來對皇上敬重有加,萬萬不敢攀比顯赫……”
朱厚聰擺擺手,緩緩又道:“你不用緊張,此時只有你我伯侄二人,大可放心講些真心話……你當知天無二日,民無二主!可你爹如今已然是富可敵國,月影門勢力又遍佈天下,所統部屬何止萬眾!加上他多年來賑濟貧苦災民,扶住無數寒家弱質,世上還有何人不知莫流香之名!事實上,聚財扶困當算為國盡忠,為朝廷分憂,得享盛名也無可厚非!可問題是,皇上現在也就是因為這些極為看重他,並通令全國對他通融。如此下去他不僅可以財富日漸豐厚,在百姓中的聲望也將如日中天,恐怕連天下官署都會成為他左右的臣輔!你試想,若有朝一日天下人只知有莫流香,而不知有皇上,那會如何……”
這番話說的守禮汗流浹背,臉色蒼白!忙辯解:“伯父明鑑!您與爹是金蘭兄弟,情同親生。您應該最清楚爹向來視名利如浮雲,絕不會有任何非分之想。而他所做的不過都是憑著天地良心,對皇上也向來愛戴……”
朱厚聰擺擺手截口道:“你說的我當然明白,也必然完全相信!可問題是,自古以來從不缺乏忠君愛國的賢良遭難!為什麼?四個字:功高震主啊……”
守禮渾身一顫,朱厚聰又緩緩道:“有朝一日,當天下百姓都習慣了你爹的恩惠,他們就會想如果一旦發生了什麼事只有莫流香可以幫他們,那要皇上還有什麼用?或者,只有莫流香才有資格做皇上!到了那個時候,就算他絲毫沒有反叛之心,皇上又豈會不想?而那時皇上卻不見得認為他有那些是因為聖意恩寵,也不會再當他是輔國柱石,只會當他是威脅自己皇位的對手!而他今日仍不肯入朝為官,皇上看是淡薄名利,清高超然!而到了那時,便成了藐視君王,皇上會認為他看不起自己,不肯為自己所用!而他自己在民間積聚財富和名望,待有朝一日時機成熟他就會篡權奪位了……”
朱厚聰這些話字字都打在守禮心上,每一句話都讓他窒息難受!可此時此刻的守禮,只能說是才華有餘,見識不足!況且說這些話可是莫流香的結義兄弟,有誰會懷疑他有什麼禍心!一時間,守禮滿心的惶恐,臉上嚇得毫無血色!
朱厚聰看他樣子,心知自己的話已經滲入其心,產生了預想的效果,當即又嘆口氣緩緩道:“這次皇上出巡是為了體察民情民意,訪查一下各地州府的政績!但他將你我一併帶上,這其中恐怕是大有文章啊……”
“文章……?會……會有何文章……?”
“哎!無非有二:其一,是不放心!你我皆是皇上寵臣,但一個是莫流香的義子,一個是他義兄。萬一他真有圖謀,留下你我誰不都是養虎遺患嗎……!其二就是監視!若莫流香真的心懷不軌,你我此次隨行他必然早有知曉。而窺伺皇上行蹤,又是忠君愛國麼……?”
他這些話在守禮聽來字字珠璣,可若仔細想想實則真的是“大有文章”!
正德絕非庸才,明知道微服出巡是要秘密行事的不可張揚,所帶的隨從必定都是親信之人!如果他真的懷疑莫流香有不軌之心,既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