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聲音。
車停下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幾米開外的地上,一命嗚呼了。
兩兄弟追隨著姐姐到溪橋鎮捉姦,但還沒有過公路,他們就目睹了姐姐被卡車軋過的情景。他們膽戰心驚地走過去,看到的不再是昔日叉著雙手站在大街上吆喝的姐姐了,躺在地上的,是一堆糜爛的肉。姐姐的紅色外套不知道是被血染紅了還是原先就那麼紅,刺眼的紅色像一個潰爛的傷口,印在他們慘白的臉上。
肇事司機逃逸了,來升卻成了犯罪嫌疑人。
“都亂了套了。”來升說,“來呀,要砍就砍這裡!”說完偏著頭,把粗短的脖子亮出來。聽到屋外的對話,蓮姨再也忍不住了,吸了一口氣,衝了出來。
兩兄弟看到蓮姨,鄙夷地罵起來:“你也想死?”
蓮姨沒有回應,她死死地盯著。
蓮姨的架勢頗有楊門女將的風範,但兄弟倆不依不饒,手中的武器助長了囂張的火焰。二妻舅扔掉鐵釺,一個箭步衝過去掐住蓮姨的脖子:“賤骨頭!狐狸精!”
蓮姨呼吸急促了起來,她伸出手胡亂地捶過去。
“放開我,”蓮姨朝二妻舅吐了一口唾沫,“我叫你放開我。”
來升忍無可忍,隨手抄起椅子、桌子就朝外頭扔。門外聚集了看熱鬧的人,但沒有一個人上前勸架。
薄暮 第三章(3)
接到報案的王治平帶領幾個警察趕到現場時,兩個妻舅已經揚長而去了。來升的家凌亂不堪,豬舍門被撞開了,兩隻豬不見了。而坐在地上的來升一直捂著自己的耳朵,不住地呻吟,他捂著耳朵的手滿是鮮血,衣服被人撕開,身上滿是亂七八糟的抓痕。
蓮姨靠在牆上坐著,頭髮胡亂地散開來,緊閉眼睛,一隻袖子被扯斷,露出了蓮藕一般的手臂。
兩兄弟最終還是被捉了。
大妻舅說:“我們不過想找他拿錢,拿了錢我們就走了。他怎麼就這麼不識趣呢?”
王治平一把揪起他的衣領,怒吼道:“誰讓你砍人的?你倒是囂張啊,拿刀就成劊子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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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一隻耳朵的來升聽力驟降,跟他說話,別人都要朝著另一隻耳朵喊。蓮姨感到既可氣又無奈,但總算找到了依靠。事情過了也就過了,她也不再想什麼,倒是覺得對不起來升。害他一隻耳朵被砍掉了。蓮姨說:“我對不住你……”
來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