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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容的眼前,清楚地浮現出前世時,陳微面對冉閔時,那永遠含情脈脈,永遠以他為天的模樣。她,明明愛得那麼深的
她看著陳微,此刻的她,臉色潤澤了,目光也晶亮有神,與上次相見是神態迥然不同,很顯然,陳微的話是發自肺腑的。
可越是這樣,陳容便越是不明白了,那麼深的,那麼刻骨的愛戀,為什麼說拋就可以拋?當初不顧一切也要得到的人和感情,為什麼轉身就可以遺忘?
……她上世時,便是輸在這樣的陳微手中麼?
想著想著,陳容的唇角浮起一抹苦笑來。
陳微詫異地看著陳容,眼前的族妹,那表情相當奇怪呢。
抿著唇,陳微再次歡笑著喚道:“阿容,阿容?”
這一次,陳容回過了神。她低頭向她看來,恍惚迷離地問道:“你為什麼不要他了?”
陳微笑了,她輕快地說道:“因為阿容也不要他了啊。他一個粗魯匹夫,雖然勇武俊美,可建康城中滿大街的貴族,都比他高雅……”陳微剛說到這裡,陳容便低低的,徐徐地說道:“冉將軍乃是堂堂丈夫,天下間比他高雅的男人,不多”
陳微正說得歡,沒有想到陳容會這樣為冉閔辯護,不由呆了呆,剩下的話也給卡在咽喉中。
她張口結舌地望著陳容,一臉的不敢置信……這個阿容,不是不要冉閔的嗎?她為什麼還要這麼讚美他?
呆了呆後,陳微眼角瞟到了一人,瞬時,她的聲音微提,以一種驚訝的,不敢置信的語氣高叫道:“啊,阿容你為什麼要這樣讚美石閔?他明明只是一個粗魯匹夫的,這建康裡的貴族,不說別人,便是你家七郎,那便是他連提鞋也不配的”
陳微堪堪說到這裡,陳容便果斷地喝道:“閉嘴。”
她抬起頭,厭惡地盯著陳微,冷冷說道:“陳微,你不要忘記了,你嘴裡這個粗魯匹夫石閔,曾是你誓死追隨的丈夫”在喝令得陳微臉孔變紅後,陳容低嘆一聲,徐徐地說道:“七郎自是好男兒,冉閔他,也是真丈夫。兩人都風骨錚錚,沒有什麼連提鞋也不配的說法。”
陳容說到這裡,聲音一暗,頗有點疲倦,“阿微,當初你那般愛他敬他重他,此刻,就算你決意離去,也不應該詆譭於他……你愛過他啊”
陳微在陳容直直地盯視中低下了頭,她嘟囔道:“那時我不懂事嘛。”
嘟囔到這裡,陳微突然抬起頭來,她對著陳容大叫道:“你那時不也是一心想嫁他嗎?後來怎麼也不要他了?阿容,石閔這人粗魯,鐵石心腸,我受夠他了難道不可以?”
叫到這裡,她的目光一直,慢慢的,她的雙眼浮起了水霧,表情帶上了幾分幽怨苦澀,絞著衣角,陳微咬唇,期期誒誒說道:“阿容,我,如今我父兄不得力,阿琪阿茜她們又容不下,天天對著我喝罵取笑,我已無處可去。你,你能不能。”在陳容的冷眼直視中,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朝著陳容磕頭不已,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地泣道:“阿容,請你收留我……求你”一邊說,她一邊砰砰砰地給陳容磕了幾個響頭。
再抬頭時,陳微額頭青紫一片,額前的頭髮也散落兩頰,這樣的形像,配上她含著霧氣的大眼,可憐兮兮的模樣,當真說不出的讓人憐惜。
陳容冷眼看著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只見陳微雙膝著地向前爬出幾步,她爬得很快,轉眼便爬到了陳容身後。在陳容愕然轉頭中,只見她抱著一片白色袍服,淚珠兒欲墜不墜地仰望著,楚楚動人地求道:“七郎,求你跟阿容說說,讓她收留我。我保證乖乖的,保證呆在角落裡誰也不礙著。我願意當阿容的奴婢,當她的僕人,給她做牛做馬。我只求她給我一條活路啊。”一邊說,她一邊額頭點地,再次砰砰砰地磕起頭來。
被陳微扯著袍角的,正是王弘。
他靜靜而立,含笑地瞅著陳微。在她的磕頭不止中,他微微躬身。
伸出手,輕輕抬起陳微淚水橫流的小臉,王弘好不溫柔地問道:“你想留下來?”
陳微雙頰暈紅,淚眼迷離地望著王弘,連連點頭。她的雙眼在不知不覺中變得亮晶晶的:七郎他竟然彎下他金貴的身軀,以他無暇無塵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難道,他也喜歡自己?
咬著唇,陳微吸了吸紅通通的小鼻子,她眼中的水霧更濃了。陳微低低泣道:“是,是,我已無處可走。阿容她以往與我交好,我們是最親最好的姐妹啊。她要不給我活路,我可怎麼辦?”語氣幽怨,模樣嬌美如梨花。
“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