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聞言,把嘴一扁,兩手不停地戳沙地,不消片刻,沙地上就被他戳出了一個洞。
女子連忙抓起小男孩的手,拂去他指頭上的細沙,心疼地說:“寶貝,你在媽媽心中永遠是優秀的,鬧彆扭不是好孩子做的事哦。”
小男孩賭氣抽回手,將眼鏡取下來放回盒子裡,推到女子面前:“母親,你答應我,以後生的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你對我的愛都不能比現在少,不能偏心寵愛他,如果你答應,我就收下這禮物,如果你不答應,那等他出生後我就天天欺負他。”
小男孩的話讓女子十分驚訝:“寶貝,你……你才多大啊,誰教你這樣說的?”
“哼!電視上都是這樣說的,小baby出生後,老大都會被冷落。”
這該死的電視劇,真是殘害幼苗。女子在心裡詛咒了一下,她摟過小男孩,將眼鏡盒塞到他手裡:“寶貝哦,別聽電視裡瞎說,你們都是媽媽的寶貝,媽媽所有的愛都會傾注在你們身上,沒有誰多誰少之說,快把禮物收好,這是媽媽為了你專門在國外定做的,只有你有,弟弟都沒有的哦。”
小男孩吸吸鼻子,為了母親的最後一句話,他收下了這專門為他定做的禮物,他以為這樣能將母親的愛私藏,等到長大以後他才發現原來大人都是會說謊的。
花澤宇取下眼鏡,用麂皮絨輕輕擦拭,無框紫架現在看起來依然很時尚,紫色鏡架已經被磨得很圓滑,幾乎架不住鏡片的重量了,經常下滑,所以推眼鏡也成了花澤宇的招牌動作。早就想換一副,但是捨不得,這是美好的記憶,是母親愛的證明,還是被欺騙的提醒。
透亮的鏡片折射出灰暗的天空,裡面有個柔美的笑臉在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最不想看見的又天天被唸叨的人的臉。
花小見,你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你為什麼要處處和我做對;你有什麼好讓人天天掛念;你什麼都比不上我,比不上;你就是個多餘的人。
這次回國還沒找到空閒,等這筆生意做完,花小見,我跟你好好玩玩。
第二三章 母之思念
深秋十月是賞紅楓最好的時節。
日本三四月看櫻花,十月十一月賞紅楓,人在花中,花在畫中,一杯香茗連工作也變得輕鬆。
「廊橋花都」,花氏企業龍頭的住處,庭院式建築,院內綠茵圍繞,幾株紅楓正值茂年,秋風拂過飄落片片紅葉。
和室裡兩人對坐在榻榻米上,矮桌上放著功夫茶具,穿著青花瓷花紋和服的女人正在清洗茶碗。
“師母,請讓我來。”川井崎作為晚輩,對師母的客氣招待是誠惶誠恐的。
“小崎,這麼多年了,你還這樣見外,你就像我兒子一樣,你來我來有什麼區別呢?”泡茶的女人面板細膩,正統的日式盤發更顯出她的優雅氣質,只是她微笑時眼角的細紋洩漏了她的年齡,雖然徐娘半老,但丰韻猶存。
“不知道師母讓我來有什麼事呢?”川井崎剛開完會,就被師母召見。師母平時深居簡出,又不過問公司的事情,今天特意叫自己來一定不只是喝茶這麼簡單。
“哎,說到兒子啊,就讓我想起小見見,他從小到大都沒讓我省過心,做什麼都跟我們對著幹,這麼多年也不來看看我,做母親的真是有點傷心呢。”花母明亮的眼眸黯淡了一些,俗話說:兒行千里母擔憂。這千里之外的小兒子連電話都很少打來,著實讓花母有些寒心。
花母將熱茶放在川井崎面前又接著說:“每次我給他打電話,都想說讓他來日本看看我,但是提過幾次都被他婉拒了,他曾經說過,不會踏足日本,除非我們回國脫離黑道,不然永遠不原諒我們。當初我還以為他只是一時賭氣才這樣說,沒想到,他還真的這樣做了,哎,這孩子我還真是控制不住。”
“我還聽說小宇回國了,他們兩兄弟從小就不合,我好擔心他們起衝突。我知道小崎是因為公司出了一點事才沒同小宇一起回國,現在事情已經處理完畢,我想請小崎早點動身回國,小宇自從叛逆期開始性格就越來越陰沉,離我也越來越遠,以前他很依賴我的,我都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他漸漸疏離了親情,從他十五歲那次渾身是血的回到家後,他的性格就徹底改變了,變得沉默寡言,問他什麼都不說,那時候小見見又被綁架了,我們也就沒有將心思放在他身上,現在想來,可能就是那時候疏忽了他,對他的關愛少了,才讓他變成現在這樣。其實,我們就是一對不稱職的父母。”
花母說起兒子,臉上盡顯哀傷之色,自己已經將全部的愛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