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縫,想要擠進這座囚室。
森亞此刻猶如一條被困的,焦躁不安的狗。
他不時側耳聆聽,神經質的端起槍托瞄準石門,又放下。室內的溫度並不十分高,他卻已經汗流浹背。他不斷的去瞄腕上的手錶,可是當指標旋轉,表示十分鐘時間已經過去一半時,指標突然不走了。
不知是不是老天爺的惡作劇,那隻他不久前才新買的昂貴腕錶,竟然莫名其妙的壞掉了。
森亞立即摘下那隻表,狠狠在牆上摔了個稀啪爛。
他發出一陣嘰裡咕嚕的咒罵:咒罵所有的殭屍,咒罵狼飛飛,咒罵司徒靜虛,咒罵林悠美,咒罵伏魔族的司徒炎長老。
突然,他瞪著寶芙,喝問。
“阿滅那個雜種,是**的相好?”
寶芙靠牆站著,沒有理會森亞。她知道這個男人現在不可理喻。
森亞卻幾步衝到她面前,擼起袖子,跳著腳朝她指指戳戳。
“小賤人,老子落到現在的地步,都是阿滅害的!要不是那兔崽子殺死我兄弟尼祖,我怎麼會淪落到,跑來守這座破塔!”
寶芙微微一驚,她並不知道,尼祖死了。更不知道,殺死尼祖的人是阿滅。
她抬起眼皮,淡淡看了一眼森亞,隨即又垂下。
“我沒聽說過件事。”
“阿滅是隻雜種殭屍,這種怪物怎麼可能成為戰狼組的組長!”壓根沒有把寶芙的冷淡看在眼裡,森亞仍然自顧自的恨恨述說,“這混蛋一直看我兄弟尼祖不順眼,就是因為尼祖當了組長!所以他原形畢露以後,就把我兄弟尼祖殺了,要不我兄弟尼祖,為什麼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聽到這裡,寶芙明白了,森亞完全是在一廂情願的臆想。
他既沒有親眼見到,阿滅殺了尼祖,也沒有任何證據。
森亞此刻那張青筋曝露,鼻孔翕張的臉,實在令寶芙感到厭惡。於是她冷冷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被殭屍殺死也會變成殭屍,說不定現在你兄弟尼祖,就在外面等著你!”
“什麼……”
森亞臉上,露出不自在的表情,他似乎還是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
“聽,他正在外面叫你呢,森亞!森亞,我的好兄弟森亞……”
看到森亞驚惶的模樣,寶芙感到一股快意,她故意伸出一截舌頭扮鬼臉,憋著嗓子,嘴裡發出嗚嗚哀哀的陰森叫聲。
她模仿得真有幾分,像一隻孳生殭屍。
精神本來就極度緊張的森亞,被嚇得慘叫一聲,向後連連退去。突然,他伸手指著寶芙,臉色煞白,嘴角微微抽搐。
“你……”
“好了,我不玩了。”
寶芙沒想到森亞是這麼禁不起嚇唬。
她恢復正常,伸手整理拍打頭髮。頭髮好像被什麼東西黏住,變得有些沉重。
森亞仍然像一隻快要被宰掉的公雞那樣尖叫。
“你的背後……背後!”
就在這時,寶芙的手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那個東西抓著她的發縷,盤上她的脖頸。
細長的骨骼,軟滑的面板。
那是一隻手。
當腦子裡霎時閃過這個念頭時,她的身體登時像被電打了一樣麻木,無法動彈。
然後,她嘴裡發出一聲,不輸於森亞的高分貝尖叫。
寶芙的叫聲,喚醒了森亞,他立刻舉起手中的眼鏡蛇衝鋒步槍,對準寶芙和她身後的東西。但就在他的手指,哆嗦著找準扳機,扣動的一剎,一團黑黝黝的事物,猛地撲到他臉上。
槍摔出去,滑落在十米遠外。槍口激射出的子彈,盡數打在堅硬的石壁上,昏暗的囚室中,霎那火星四濺。
寶芙被震耳的槍聲嚇得縮在牆角,緊緊抱住腦袋。幾顆亂飛的流彈就貼著她頭皮上方擦過。
這個時候,她反而冷靜下來。
因為剛才那個藏在她身後的“東西”,現在正抱著森亞。
但是當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時,她的心臟都差點兒破裂。
那是一顆血淋淋的頭顱連著脖頸,以及一片肩膀和兩隻手臂。她沒有看錯,雖然室內的光線不是那麼明朗。但是她千真萬確的看到,那是一截只有四分之一多的身軀。此刻,那殘軀的兩隻臂膀緊緊摟住森亞,而腦袋則俯就在森亞脖子上,埋頭啜吸。
森亞不知是失去知覺還是死了。
他目光呆滯無神的注視著天花板,手臂僵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