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米,模樣奇特的黑色龍涎。她知道她馬上就會死,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害怕。
龍涎上散發出的氤氳黑霧,已經蔓上她的臉龐。
她的心裡,感到一股哀傷。一股讓她萬念俱灰,什麼都不願意再問,再去關心,只想閉上眼睛,永遠休憩,永遠安寧的哀傷。
就在這時,一道耀眼的紅光,從她眼前劃過。
那根黑色龍涎的頂端,頃刻便被這道紅光,從中剖為兩半。受傷的龍涎立即縮回水中,水面上急速散開,一團煙霧般的墨黑色。
潭底驀地傳來聲低悶如雷的鳴吼。
寶芙被這吼聲驚得一醒,只見條高大背影,正挺身擋在自己面前。
那人渾身上下,透射出的峻冷氣息,她再也熟悉不過。
她立刻明白,一定是飛飛解開了刑煉之柱上的機關,讓他重獲自由。
只見他一頭黑髮,已經轉成雪白。而他右臂上那把血紅色的龍劍,這時正滴淌著暗紅色的液體。
寶芙愣了愣,她剛才見過獨孤明吸那條龍的血。
龍血的顏色應該是黑色,而非紅色。
她不覺低低叫了一聲。
“滅,你受傷了!”
“不用管我。”阿滅卻始終背對著她,不曾轉過來看她一眼。他低沉的聲音,淡淡響起,“我去救明。”
話音一落,他已縱身朝潭水中躍去。
隨著團白色水花濺起,阿滅的身影,便消失在水面下。
寶芙只覺得一顆心,頓時懸到嗓子眼兒。那條一直沒有顯露真身的龍,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竟然連阿滅手臂上的那柄血龍劍,都會被它弄傷。她默默朝刑煉之柱底端望去。只見此刻,獨孤明整個人,都已經被那條龍涎遮沒。
她本來就一直沒有展開的眉頭,不禁蹙得更緊。
生怕,阿滅已經去得太遲。也生怕,他還是敵不過那條龍。
雖然此刻,她人在刑煉之柱上,但全副心神,都系在刑煉之柱下。
連這時司徒靜虛將她拽上去,在她腰間捆好一根軟繩,她都渾然不覺。
“喂,花心笨羅卜。”就在這時,飛飛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別害怕,如果你的男人都掛了,就來找我吧!”
說著,他伸臂徑自,攬住她的腰。
寶芙此刻的心情,正是最沉重煎熬的時候。驀然聽到飛飛這句毫無心肝的玩笑,她心頭頓時,猶如被人插了一刀。
只覺得眼前黑了黑,胸口一陣氣苦壅塞。
正想開口,卻覺得腳下一空,竟被身後的司徒靜虛,狠狠推了一把。
霎那,她感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凌空懸吊在那潭碧水之上,然而卻並沒有墮落下墜。稍稍定了定心魂,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像是插上翅膀,在飛越那潭碧水。
原來剛才短短的功夫,飛飛已經接住,對岸巖壁上伏魔者拋來的一根軟索錨爪。並將錨爪牢牢固定在刑煉之柱上。
這就等於,在刑煉之柱和對岸的巖壁之間,連起一道橋樑。
只是,這道橋樑是一根纖細的繩索。
而現在飛飛竟然帶著她,像飛簷走壁的蜘蛛俠一樣,吊著繩索朝對岸滑渡而去。
當寶芙弄清楚,她此刻正在什麼地方時。
她腦子裡,只剩一片恐懼。
七手八腳緊緊纏住她身畔的飛飛。
她立刻放聲尖叫起來。
讓她停止繼續發出,這種比鬼嚎還要難聽的聲音,不是抱著她的飛飛。而是,從她前方大約五六米左右,驀地從水中冒出的東西。
那是一隻巨碩的,幾乎有一輛中型吉普車大小的爪子。
那隻擎天柱般的爪子,和寶芙在動物節目中見過的,兩棲爬行類動物的鉤爪很像。只是具有更大,更鋒利,看上去更兇殘的鉤甲。
並且那隻爪子和龍涎一樣,近乎半透明。
隱隱從表面那些閃爍著粼光,黑水晶般透徹,又扁又薄,大如盾牌的櫛鱗下。可以看到底下彷彿水墨畫線條般,或粗或細,或濃或淺的黑色血管和各種神經纖維,以及同樣半透明的筋肉紋理。
寶芙只聽耳畔,飛飛輕輕一聲,說不出是慨嘆,還是震駭的嘀咕。
“乖乖!”
這隻龍的一隻爪子都已經如此巨大。足可以想象,它隱藏在潭底的身軀,會有多麼龐然。
而巨大龍爪下方的水面,阿滅的身影,也驟然出現。
只見他一面朝刑煉之柱疾速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