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傑冷著臉道:“你要賠錢?我就奇怪了,你明明只需說一句,那柄鋤頭不是你們家的,你弟弟就會鬆手走人。
可你就是不說,非要和我們大吵大鬧,說我們欺負你弟弟。
還和我們動手動腳,假摔在地,以至於你弟弟更加狂躁,非要搶鋤頭,這才在混亂中受了傷。”
傻子的大哥周繼祖斜睨著陳文傑:“你們打傷了我弟弟還要怪我?欺人太甚了吧!”
陳文傑冰冷道:“你說我們打傷了你弟弟,誰能確定?
當時那麼混亂,我還懷疑是你故意傷了你弟弟,然後訛詐我們!”
周繼祖不善道:“你們這是倒打一耙咯?”
似錦冷聲道:“哪來的倒打一耙一說?我還要說你們家故意碰瓷呢。
明知弟弟是個傻子,還不看緊點,讓他跑來搶人手裡東西,出了事那就自己負責!”
王繼祖憤怒道:“你、你強詞奪理!”
陳文傑道:“不服氣報官去!”
“這還有沒有王法,打了我小兒子還要把我大兒子送到官府去,我不活了呀!”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一路哭嚎著而來。
似錦看了那個婦人一眼,拔高聲音道:“各位鄉親,這位嬸子想死你們都避開些,免得訛上你們!”
然後對陳文傑道:“把鬧事的捆到官府去!”
普通老百姓誰不害怕去官府,進去就要脫三層皮。
別說自己沒理,哪怕有理,對方有錢,進了衙門,最終吃虧的是自己。
周繼祖爬起來就跑,連弟弟也不顧了。
那個中年婦人見一哭二鬧三上吊沒半點用,也跟著大兒子跑了,扔下小兒子讓他自生自滅。
似錦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傻子,吩咐鄒玉山和陳文傑:“去請大夫給治治。”
雖說事情因這個傻子而起,可他知道什麼?都是他家人監管不利,並且惡意惡化衝突所致。
雖說是傻子,卻也是條人命,似錦不能見死不救的。
陳文傑道:“小的已經派人去叫大夫了。”
大夫來了就給傻子包紮了。
似錦問:“要不要緊。”
大夫中懇道:“只論傷勢,並不算嚴重,就是血流的有點多,得補補。”
似錦給了陳文傑一張十兩的銀票:“給傻子買些雞蛋補補。”
陳文傑拿著那張銀票道:“那也要不了這麼多錢,一斤雞蛋才幾文錢!”
似錦道:“多的錢以防突發事件,而我又不在,難道讓你墊錢?”
陳文傑這才收下,安排兩個人把傻子送到他家去養傷。
似錦問:“怎不送到他自己家裡?”
陳文傑嘆氣道:“傻子長得這麼瘦弱,就知道他父母兄弟對他並不好。
他哥他娘又沒有靠他訛到錢,把他送回他自己家去,他父母兄弟誰會管他!只怕死路一條。
不如在小的家裡養好了傷,再把他送回去,至少生命無虞。”
似錦點頭:“那飯錢也從那十兩銀子里扣,不能讓你有損失。”
雖是個莊頭,工錢比長工高一些,但人家也是要養家餬口的,憑什麼讓人貼錢。
陳文傑也不矯情:“小的會的。”
明子不安的蹭了過來,內疚道:“東家,都是小的錯。”
似錦安撫他道:“跟你沒關係,是人家故意來鬧事的,這種情況出任何事都由田莊負責。
如果是你自己惹的事,田莊是不會為你出頭的。”
她又問了幾句傻子的為人,平時是不是個惹事精。
鄉親們七嘴八舌的反映,傻子雖然傻,卻並不惹事。
有時候村裡不懂事的小孩向他身上扔泥巴,他也只是傻笑著離開,從不追打熊孩子。
而且特別聽家裡人的話,家裡人讓他幹啥他就幹啥,身上有兩把力氣。
不少村民猜測,今天他突然跑來鬧事,估計是他家人慫恿的,就是來訛詐的。
鄒玉山也道:“八九不離十,應該是他家人慫恿的。
傻子的腦袋破了之後,他哥不是拉著明子,而是拉著小的要賠償,還說沒個百八十兩銀子他不會饒了小的。
就是把小的全家賣了,也湊不出百八十兩銀子,說來說去想訛的人是東家您。”
似錦聽完眾人的話,什麼都明白了。
低頭看著剛才因為衝突而在混亂當中被踩壞的一大片田地,對陳文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