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看起來不是大得讓人心驚肉跳,可這男人看起來這麼虛弱,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
似錦把嘴裡嚼碎的艾蒿葉從蒙著臉的絲帕底下吐出來,用手接了,啪噠一下糊在男人的傷口上。
一連嚼了滿滿三大腮幫子的艾蒿葉,才把傷口徹底覆蓋。
似錦撕下男人的袍擺,給他包紮了傷口,抬眼想詢問他自己是否可以走了,卻發現他已經昏迷了,可是依舊把她的裙襬攥得很緊。
似錦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扳開,這才得以解脫的跑了。
青菱就在十幾米遠的地方挖花苗,見她一臉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問:“東家娘子,你怎麼了?”
似錦說謊道:“剛才差點被蛇咬了,這裡太可怕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青菱信以為真,跟著她一起回了家。
中午做飯時,似錦有些心不在焉,不是鹽給多了,就是醋給多了。
良笙中午回來吃飯時,只吃了一口就發現菜的味道不對勁,皺著眉頭打趣道:“你把賣鹽的給打死了,這菜這麼鹹。”
卻見似錦正在吃他剛才覺得鹹的要命的菜,而她卻絲毫不覺得。
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媳婦,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似錦點點頭,把在大花山腳下發生的那件事告訴了他。
良笙聽完,雖然面色凝重,但並沒亂了方寸:“那個人十有八九被人追殺,即使他大難不死逃掉了,也不會找你殺人滅口的,你用帕子蒙著臉,他知道你是哪一個!別自己嚇自己。”
話雖這麼說,可是安全措施還是要到位。
下午良笙放學回家,給似錦帶回一把鋒利的匕首。
她身邊雖然有青菱,可是多一把匕首就多一層保險。
這樣提心吊膽的過了兩天,一切都風平浪靜,似錦的心情才稍稍平靜了些。
到了去倪大叔那裡取浴桶的日子。
似錦因要指導家裡的長工給豌豆和甘蔗施肥,便讓青菱一個人去。
並且交代她,在倪大叔那裡再訂三個單輪單犁鏵的木架子。
青菱走後,似錦指導完施肥,回到家裡,一個人坐在屋裡給一件衣服的袖子繡花,就聽屋側傳來腳步聲。
那腳步聲很輕,而且聽起來不像一個人的。
她風聲鶴唳,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立刻放下手裡的針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手裡緊緊握著良笙給她買的那把匕首,輕手輕腳的往大門走去。
然後躲在大門後面一動不動,打算等不速之客進來時,出其不意,一匕首扎過去。
就聽外面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紅梅,你么叔家真有錢,都住得起磚瓦房了。”
緊接著,紅梅的聲音輕蔑的響起:“這也能算有錢?等我嫁進了史家,住幾進的大院子,不比這區區三間磚瓦房氣派?”
好幾個女孩子的聲音響起:“那是,你是個享福的命。”
似錦暗暗皺了皺眉,把匕首攏進袖子裡,走了出來。
看見紅梅和村裡幾個女孩子在她家房屋一側挖野菜。
紅梅頭上插著好幾只金光閃閃的釵子,穿著一身新葛布衣裙,衣裙上繡著精緻的花朵。
見似錦出來,她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抬起手來摸了摸頭上的金釵,露出手腕上晶瑩剔透的翡翠手鐲。
幾個女孩子看見似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中一個羞澀道:“是紅梅姐說,你們家這山頭野菜沒人挖,我們才來挖的……”
似錦剛要開口,紅梅翻了個白眼道:“是她們家的又咋了?人家地主鄉紳家的山頭也讓人挖野菜哩!”
似錦冷冷道:“關鍵是人家想讓就讓,不想讓也能不讓,並不是非讓不可,所以呢,你別把好心當做必須!”
除了紅梅氣得臉跟豬肝似的,其他幾個女孩臉上全都訕訕的,拿著小鏟子不敢再挖野菜了。
似錦指著紅梅對那幾個女孩子道:“你們挖可以,她不可以。
但是你們別在我家附近挖,走遠一點挖。”
她不想一出門就看見房前屋後被挖的坑坑窪窪,那也太影響美觀了。
幾個女孩便要離開,紅梅卻道:“歇會吧,我這裡有米花糖,等吃了糖再繼續挖野菜。”
幾個女孩都看向似錦。
紅梅斜眼看著她:“該不會在你家山頭上歇會你都不讓吧。”
似錦沒說話,轉身進了屋,繼續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