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如巖灰的斷骨刺激著我的眼睛。我捂著自己的嘴巴,看著那隻在鞋子裡的斷腳,身體靠著牆不由自主地癱軟了下去。
我告訴自己,這都是幻覺,以前老看電影,總是嘲笑主人公膽子小,結果這下發現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等到我稍微可以站起來,立即衝到樓上,把早上遇見的女人叫下來看。
可是門前早就什麼都沒有了。我目瞪口呆的望著地面,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女人很和善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上來坐坐吧。”我只好隨著她一起上去。
她的家比較寬敞,佈置得也很得體,他兒子見我來了很高興,但很快被母親呵叱進去繼續練琴了。
女人端來了杯熱茶,我顫抖著灌進了肚子,好受多了,身體也沒抖得那麼厲害了。
“您不該住進那房子。”女人插著手站在我面前,神情很嚴肅。她的面板很白,在客廳的燈光照射下看的很清楚,說老實話,即便是我的同學也沒有她這麼好的面板,何況人家還生過孩子。
女人在任何時候都會對美的東西產生渴望,即便剛才還嚇得失魂落魄。
“到底是怎麼回事,您能告訴我麼?”我把茶杯放下,希望可以從她嘴裡知道些什麼。
“他們不想害你,只是希望你趕快離開,如果要殺你,你昨天晚上就死了。”她輕輕動著薄如蟬翼的紅色嘴唇,宛如一抹會動的血跡。
我聽了大吃一驚。女人見我不解,只好慢慢告訴我原委。
“你住的那個房子以前好像是對夫婦住的,他們還有個孩子,不知道為什麼,前幾年他們全家居然都死在家裡,死的時候三個人都沒穿鞋。後來警察在房子尋找的時候發現家裡一雙鞋子都沒有。後來這房子據說就變成凶宅了,在這樓裡住的人大都在開門的時候見過鞋子。比如那雙男士皮鞋和兒童鞋,有部分人忍不住搬走了,當然那也有些像我這樣找不到合適的房子又帶著小孩的。”
我聽了嚇了一跳。
“現在要去找房子哪有這麼容易。我需要帶著孩子,在這城市我又沒別的親人,離開這裡就要露宿街頭了,有時候,事情要從反面去想,一些東西看上去奇怪,但如果你多想想自然有發生的原因,雖然住的很不舒服,但我也沒有辦法。”
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那女人起身去接。我順便站起來看了看。
和下面我的租的房子佈局一樣。我的臥室上面果然也是那個孩子的臥室,他正躲在裡面練琴呢。
“知道了,明天把錢給你。”女人結束通話了電話,笑著走出來。
我又和她攀談了幾句。期間她還是勸我趕快搬走。我也想搬,不過想想大家既然都住在這裡也就算了,畢竟再去找比這裡又便宜地位又好的房子太難了,而且我給了那個壞房東三個月的房租,搬走就太不划算了。
女人見我沒有搬走略有失望,不過還是熱情地對我說只要覺得不適都可以上她家來坐坐。
“記住,聽別人說看見男士的皮鞋和小孩的兒童鞋都沒關係,但是看到了白色的老式女裝鞋的人都出事了。要麼發生意外受傷,要麼莫名其妙的死去。”女人神態嚴肅的交代我,我則點了點頭。
臨走前,我發現出來和我說再見的孩子和那個女人都不穿鞋。小孩的腳凍的通紅。我有點驚異,但不好說。
關門的時候我望著孩子的臥室,總覺得那裡有些不協調。
由於租住了房子,我在學校辦理了走讀,把床位退了,所以即使想搬也不行了。但一個人實在害怕,只好叫上我一個住在當地的同學和我一起同住,沒想到卻害了她。“女孩的樣子有點憔悴和難過,我有些不解,希望她繼續說下去。
“她曾經是我的室友,因為關係不錯,所以被喊來壯壯膽。
她是那種非常熱情而且膽子很大的女孩子,和我不太一樣,而且託付她辦事都會爽快答應,和她說的時候她還一直笑我是自己多疑罷了。那天來的時候還帶來了根學校體育部借來的壘球棒,她很喜歡體育,穿了身運動服和一雙黑色的運動鞋。兩人吃著買來的零食談笑著,倒也很開心。我把事情告訴了她,但沒有告訴她我和樓上女人的談話。
這樣一直到深夜。
我們都有點困了,把衣服換了。這時候,門鈴又響了起來。很刺耳,我們兩都不敢做聲。朋友拿起壘球棒,對我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然後探著身體接近了大門,並對著貓眼看了看。
隨後,她面帶微笑的聳了聳肩。把壘球棒扛在身上,背過身子朝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