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無濟於事,孩子娘還以為我捨不得,安慰我說;‘女兒還會回來的,難過什麼。’
‘回,回不來了。’我哭喪著說,不再理會她,只是衝進內屋,翻出一個小鐵盒子,開啟來,裡面是另外半根針。
兩下里一重疊,正好在一起,一根完整的針,就是二十年前我帶出去的那根。
我無力的把盒子放回去,吃力的撐起眼皮,忽然看到牆角里的皮箱子。
那個女婿第一天來帶來的皮箱子。
那個和二十年年輕人手裡提著的一摸一樣的皮箱子。
只不過,前幾天它還好好的,可是現在那箱子在往外冒水,一股股的水流從箱子縫隙出流出來,溼了好大一塊地方。
我爬過去——因為腳已經完全使不上氣力了,強忍著開啟了箱子,裡面並沒有我以為的東西,那隻失蹤的斷手。
裡面只有很多信,都被水泡著的信。
每一封,都是我們曾經收到過的,都是女兒曾經寄過來的。那些信大都字跡泡的十分模糊了。我發瘋似的把信和箱子全部扔到屋子外面,老婆怕極了我,她後來說我彷彿如餓鬼一樣。
幾天後,我再次去郵局,那裡果然有我的一封信。
可惜不是我女兒寫的,那是她單位寄來的。當我開啟信,雖然已經有了準備,卻還是差點昏過去。
信上面說,女兒兩星期前獨自去遊河,遇到風浪遭到不測,結果女兒的屍體過很久才被打撈上來了,而且最蹊蹺的是,女兒被打撈上來的屍體,手裡緊緊的纂著一個斷手,一個斷掉的男人的左手,在場的人都說那手看起來彷彿被浸泡了很多年一樣。而這封信也不知道為何許久才到這裡。
拿著信,在郵局呆坐了好半天,我才撐船回家,甚至不知道如何告訴家裡的那位,所以我決定隱瞞起來,只說是女兒出國了,總之瞞多久是多久。
回來的時候我又遇見了那個夥計,這時候我才明白,他那天說的太淺了,其實是好奇為什麼我的船上一個大男人卻還沒有一個女孩子吃水深。
我苦笑了下,那當然,當時船上的只是一隻斷手罷了。”船伕終於說完了,船也已經到岸。我把船錢給他,他卻搖搖手。
“不用了,你們能聽我的故事,我就很高興了。”他樸實地笑笑。
“那A村往哪裡走您能告訴我們麼?”李多笑著問他,船伕點了點走,走下船,對著地圖詳細的指點我們,接著才上船離開。
望著他漸漸消失在河面的身影,我也才想起,他剛才上下船的時候,船身動都沒動。
誰知道呢?或許是他常年在船上穩定性好吧。
還沒到村子,就聽到了這樣一個故事,不免有些抑鬱,可是誰又曉得那村子裡還有更奇異的事情呢?只是時間不夠,我只能先說到這裡了,過幾天我再告訴你吧。
一切安好,也祝你和落蕾身體健康。”
信的內容結束了,看來紀顏是離開了村子以後為我寫的信吧,當然,我更著急幾天後他的故事,那個奇特的村子又有些什麼呢,不過既然他能告訴我,相比定然是沒有什麼危險,只要一切安全,作為朋友的我來說自然是無比歡喜了,不過,想想如果我是船工的話,恐怕也會毫不猶豫的拿起針紮下去了?或許每個人都會吧。(半根針完)
第八十夜 羊吃人
這並非是個鬼怪力神的故事,但卻說明其實人比鬼怪更可怕,更殘忍,即便是羊這樣溫順的動物,在人的作用下也可能變成狼。
就如同托馬斯。莫爾在一本叫作《烏托邦》的書中寫道:“綿羊本來是很馴服的,所欲無多,現在它們卻變得很貪婪和兇狠,甚至要把人吃掉,它們要踏平我們的田野、住宅和城市”。
事情的起源來自於我得到了個久違的一星期假期,收拾好行李和必備物品,和同事做了簡短的告別便離開了所在的城市——一直嚮往如同紀顏一樣無拘無束四處旅行的我,終於得到了一個短暫的改變自己生活的機會,自然十分高興,當然,可惜的是落蕾並無法同我隨行,作為專欄的負責人,她是無法離開的。不過她依舊叮囑我,七月十五將近,出門還是小心點為妙。
不過當我猶豫改如何揮霍這本來是最普通卻對城市人最為珍貴的時間財富的時候,一個大學時期的同學忽然邀請我去他所在的農村。他是一個從村子裡出來的普通學生,並不如普通愛情小說裡那樣十分的優秀,也沒有認識一個欣賞他才華的富家女,更不會有事沒事摟著人家的肩膀大吼你愛不愛我,我一無所有。當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