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去了。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我幾乎來不及反應,接著,腳下忽然有搖晃的感覺,我的安全繩也斷裂了。
紀顏和另外兩人死死的抓住了斷裂的部分,我如同一個高空彈跳者一樣,倒掛在橋下。
暴風雨漸漸停息了下來,風力也小了很多。
“你沒事吧?我趕快把你拉上來。”紀顏在上面高喊。我正在慶幸自己安全的同時,低頭卻發現自己正好在裂縫處。
“等等,等一下把我拉上去!”我好像發現了什麼,喊住了紀顏。
因為我看見了裂縫的地方有東西。
四個人形的不知道說是動物還是什麼,赤裸著身體,四肢死死嵌進了橋樑下部,張著大嘴巴啃咬著橋底,已經破了好大一塊了,磚牆的碎片和泥土混合著暗紅色的血液從嘴巴里溢位來,黑紅色的,還夾雜著幾顆破碎的牙齒。他們像蝗蟲啃食糧食一樣瘋狂的破壞著橋底。
其中一個猛的轉過頭,望著被倒掉在旁邊的我,裂開嘴巴笑了一下,然後又忘我地繼續他的工作,咔嚓咔嚓的聲音不停地傳到耳邊來。
而且,我也看見了老喻的屍體,他的頭和四肢全部折斷了,成不同角度歪斜著,整個人躺在橋下隆起的一片沙丘上,大張著嘴巴,亮色蒼白,和那天我看到的一樣,就像一條拋在岸上無法呼吸的魚。而那把他最喜愛,常不離手的紙扇也被水浸泡著,撐開著在旁邊,扇子上的字跡已經模糊的看不清楚了。
我終於被拉了上來,並且告訴他們我看到的,這些人驚恐不已,最後還是找來幾個膽大的人綁好繩索下去檢視,不過那四個怪物已經不動了,成了化石一樣,大家廢了好大勁才也拿不下來,因為手指頭和腳趾頭已經深深插了進去,只好鋸斷才拿下來。
這四具屍體,就是當年沒有找到的那四個工人的。
老喻的屍體也被打撈上來,好好的安葬,並稱為因公殉職。橋樑的裂縫很快修理好了,而且再也沒有發生過異常事件。
紀顏神色憂鬱,他說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非常熟悉的老喻的妻子,但是老喻的妻子傷心的告訴紀顏,這件事不要告訴遠在國外的女兒,這也是老喻經常提醒的,他常面帶苦悶地調侃,自己出了什麼事情也不要打擾在國外求學的女兒,免得她擔心。
“她的女兒會為這個父親驕傲的,至於老喻的犯的錯,就和那扇子一樣,一起隨著他埋進棺材吧,就當作誰也不知道的秘密,永遠保持下去。”紀顏望著我說。我點頭同意。
事情結束了,不過我還沒完,至於那篇報道,我把已經寫好的那份撕掉了,扔進了垃圾箱,至於主編方面,我只好告訴他我一無所獲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捱罵了。(橋祭完)
第七十二夜 屍水
“端午節後會有一場雨的。”我剝著剛從家裡拿來的粽子,還未放到嘴巴里,落蕾將頭斜靠在玻璃窗上,歪著腦袋看著外面,她穿著一套橙色的套裙,裡面是一件白色的襯衣,頭髮整齊的向後扎著一條馬尾,我很喜歡看著她把陶瓷般的臉對著玻璃,因為那樣我可以看著外面的陽光在她臉上形成的一圈圈的光暈,就像燒製的彩釉。而且,這樣我也可以同時看見兩個落蕾了。
“哦?是麼?”我咬了一口,很不錯,母親包的粽子一如往昔,糯米很緊,有彈性,還是非常好吃。
“是的,而且這場雨一下完,天氣就真的會開始熱起來了,而且,很快就夏至了。”她沒有望著我,依舊低垂細長的睫毛看著外面。
即使再笨的人也可以察覺到她的心事吧,不過我不想問她,因為我覺得有些事情如果別人願意說就不需要去問,就像那些喜歡詢問別人工資或者孩子是否考上哪裡的名牌高校一樣,那樣反而尷尬。
果然,只有我們兩人的辦公室稍稍寂靜了一會,落蕾從窗外走到我面前。
“我外公去世了,你能陪我回去一趟麼。”她的聲音很乾澀,沒有平日工作的激情,我停止了咀嚼,機械地點了點頭。
我不大會安慰人,讀初中的時候我的同桌沒有考好,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我卻去咯吱人家,換來的自然是一頓臭罵,而且也只好拿自己的手給人家練習九陰白骨爪,因為那時候的我單純的認為想讓一個人不哭,那讓她笑就可以了。
落蕾抱著雙手走了出去,臨出門前她對我了聲謝謝。
辦公室再次只剩我一個人了。
第二天,果然大雨。
我撐著傘來到約好的地方,本來想喚紀顏同去,因為這傢伙向來對各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