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濃霧中行進,也不知出來多遠,只是看多了掉進河裡的魂魄,慘叫聲鬼哭聲咆哮聲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讓人不寒而慄,即便是劉浩東等人常常和鬼打交道,卻也是心驚肉跳的,不過眾人到沒有遭遇什麼,這畢竟也是鬼魂中的官船,沒有鬼魂敢襲擊官船的,即便是在水中擺脫不出來,那些魂魄也還是不願意被打的魂飛魄散。
這一路過去便又是開始消磨時間,每時每刻都聽見有慘叫聲傳來,每一天都會看到被拖進河裡的鬼魂,看的眾人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只是卻始終是見不到盡頭,李虎曾經問過:“師祖,這三途河什麼時候才能到頭?”
只是沒有想到馬太忠竟然還幽了一默:“到頭的時候就到頭了,三途河誰也說不清,這可不是人力造成的,本身就是陰間第一大河,這條河幾乎貫穿了整個陰間,將陰間一分為二,但是這條河卻有神秘的力量,即便是閻羅王也沒有辦法掌控。”
“我倒是知道一點,傳說三途河又叫做業果河,你在三途河中經歷的一切都是和你一身業果有關係的,據說這條河有三千丈,按照陽間的說法,其實也不過一萬米,但是有人說這條河卻需要走一年,當然也不是絕對的,太忠師傅,是不是這樣的?”劉浩東嘆了口氣,這些事情還是王宗昌提過的,那是因為王宗昌說過,六道輪盤其中的一種材料,就是這三途河的水,這條三途河有業果之力,與六道輪盤也有所關聯,劉浩東此時就有些想法,只是不敢說出來而已。
馬太忠很驚異,實在想不到劉浩東竟然知道這些東西,馬太忠也只是有所耳聞,所以才不敢拿出來說,卻不想劉浩東怎麼會知道這麼隱秘的事呢?不過馬太忠只是看了劉浩東一眼,卻沒有在說話,氣氛一時間有些古怪,李虎也感覺得到,便咧著嘴傻笑著:“師傅,你這麼說那我就不用擔心了,咱一輩子沒做過壞事,有降妖除魔的也算是積累了功德,那麼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師傅,要不咱們休息一下,睡一覺——”
鬼魂是不需要休息的,更不需要睡覺,當然也不是完全不可以,畢竟那是生前的習慣,很多人還改變不了,只是想不到李虎說睡就睡,一時間便聽到鼾聲大作,這叫貨竟然真的就睡著了,讓馬太忠也不由得啞然失笑。
日復一日,船始終在三途河中走,彷彿看不到盡頭,劉浩東也越來越無精打采,總算知道為什麼說陰間就是鬼魂的抵禦,先別說地獄中受苦受難,就是這些路程也實在是夠了,還不待活活的憋死人,在濃霧中彷彿永遠看不到盡頭,簡直能讓人發瘋,逼得劉浩東只能盤膝坐好,用打坐養神來消磨時間。
卻說這一日劉浩東也悶壞了,該說的話早就說了無數遍,即便是面對面,都提不起說話的心思,只能悶悶的坐著,只是這一日李虎呆不住,見劉浩東不說話,便湊到那渡魂使者身邊,隨著渡魂使者說些閒話,這一路上還真的沒有見過渡魂使者說一句話,卻不想李虎無論怎麼說話,那渡魂使者卻死活不理睬,別人或許也就作罷了,但是李虎卻是越說越上勁,你越是不理睬他就越來勁,說著說著,竟然忽然就一把將渡魂使者的斗篷給掀了下來被,但是看清楚渡魂使者那張臉的時候,即便是李虎見過識廣也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眾人望過去,才發現那渡魂使者竟然眼鏡和嘴巴都被用線給縫了起來,難怪也不說話,還有斗篷給蒙上,不想讓人看到他們的真正樣貌,李虎肚子裡別了許多話,卻還是被壓了回去,呆呆的看著渡魂使者,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只是好一會才嚥了口吐沫:“師傅,他們怎麼會這樣的?”
“這也都是些可憐之人,這搖船渡河也是在做苦役,在這裡搖船那麼久,其中也會載著他們的親人,明明能聽見親人的聲音,但是卻不能看不能說,別人給什麼也看不見,甚至只能任憑自己的親人也跌落進河中,傾聽者他們的慘叫,甚至比在地獄受苦還要難過,這些人多半是生前嘴上無德之人。”馬太忠嘆了口氣,對這些人卻說不上同情,也許是在陰間見的太多了。
眾人一陣默然,再也沒有心情說話,一時間便又沉默下來,就這樣又不知多久,感覺確實過了很久很久,久的甚至都能忘記了自己在做什麼,每天就是發呆,然後傾聽慘叫聲咆哮聲和鬼哭聲,心裡面的壓力只有自己知道。
終於算是有一天,才算是慢慢地見到濃霧開始變得淡了,越往前走就越淡,在走出去十幾天,便遠遠的能看到河岸,眾人忍不住一陣興奮歡呼,當然也不只是他們,還有無數渡河過來的鬼魂,也在不停的歡呼,只是劉浩東卻注意到,渡過河來的那些魂魄卻是什麼樣的都有,也有青色的黃色的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