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這件事情上有分歧。
楊延年失過了一次手,低頭不語,卻也沒有配合施法的意思,戴縝道:“神魂怎麼辦?歸誰?”
“兩位宗師,咱們奉祖師之命消滅魔魂,大功未成,地位不穩,還有閒心爭這個嗎?”項海生稍顯嚴厲。
戴縝尋思了一會,不服氣地說:“項宗師,你還是沒說神魂要怎麼處理。”
“自然是收集在法器裡,交由祖師處理。”項海生召出數件拘魂之器,“夜長夢多,諸位努力,咱們的一切都是祖師所賜,他不首肯,連命都不屬於咱們自己,更不用說一隻神魂。”
再沒人敢多說什麼,道士們再次共同施法,半空中光球的“瞳仁”又眨了兩下,一次攻擊慕冬兒的內丹,一次攻擊魔魂。
慕冬兒坐在父親懷中,面孔衝外,兩隻眼睛對著不熄爐射光,他本來就處於昏睡狀態,隨著慕行秋一塊搖晃,自己一動不動,光球眨眼之後,他還是這樣。
道士們沉默了一會,普通道士不敢吱聲,宗師當中戴縝首先沉不住氣,“項宗師,你還在等什麼?可以拘魂了。”
“等等,必須先確認魔魂已死,請兩位宗師以至寶施法,慕冬兒若是吐出純粹的道火,魔魂已死,若是吐出融合之火,魔魂還在。”項海生的大光明鏡放在不熄爐內,因此要另兩人施法。
楊延年和戴縝互視一眼,沒有立刻服從命令。
“符籙還在進行,等結束的吧。”楊延年說,他吃過虧,因此更加謹慎,慕行秋站在那裡遲遲未倒,更讓他不敢大意。
項海生目光微垂,“也好,讓我取出大光明鏡,自己施法吧。”
楊延年假裝沒聽見,戴縝卻有些驚慌,不想以後被項海生在祖師面前告上一狀,託著洗劍池上前一步,“好吧,我來,三位服日芒的宗師,還怕這一對父子嗎?”
洗劍池豎立起來,裡面的水不動,映照出來的景象比大光明鏡還要清晰。
慕冬兒的模樣出現在水面上,眼睛裡沒有光,片刻之後,居然眨了一下。
戴縝吃了一驚,“怎麼回事?他沒有內丹,怎麼還能施法?”
普通道士看不出慕冬兒的眨眼有何特異之處,三位宗師卻瞧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睛裡還有法術發出,這絕不是舊符的持續,而是新的破陣符。
楊延年再不能旁觀,立刻以鎮魔鍾施法,鐘聲三響,他的臉色變了,“不是慕冬兒,是慕行秋!”
慕行秋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會摔倒,手中的祖師塔沒有動作,三丹盡裂,再也不能提供丁點法力,腦海中一團混亂,甚至不能存思符籙細節,天目模糊,耳中朦朧,可他仍在寫符,符紙是慕冬兒,符筆是祖師塔,符墨是他自己的血加上祖師塔裡的法力。
祖師塔在向他提供法力,昆沌留在裡面的法術都已被去除,整座法術森林嚮慕行秋開放,它們組成的符墨比道士的血更強大。
可寫符還需要存思,慕行秋的腦海混亂,感受力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敏銳,破陣符就在腦海中,根本無需細想,就像那些一輩子只畫一匹馬、一枝花的老畫師,畫面已經牢牢印在腦子裡,面對真實的物品,反而無從摹畫。
此時的破陣符不是文字,而是一團光、一片影,切切實實地存在於他的腦海中,思緒如何混亂,都不影響它的存在。
他也用不著移動祖師塔,塔內的法力自動流出,在慕冬兒體內寫下符籙,再由兩眼射出。
一點靈光在腦海最深處閃現,慕行秋隱約明白了什麼,但他還不能細想。
“內丹已毀的人怎麼可能寫出道統符籙?”戴縝不只驚奇,還有憤怒,手中的洗劍池水紋波動,瞬間發出九道法術。
九道法術一離開法器就偏離方向,朝不熄爐飛去,撞在爐身上,無聲無息地消失。
“別動。”項海生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裡,身形一閃到了不熄爐前,向裡面看去,只見大光明鏡裡,被拘禁的女子兩手捏法訣,擺出施法的姿勢。
原來她才是一切的根源。
第一千四十六章至寶落地
項海生猶豫了一下,自從成為棋山宗師以來,這是他第一次猶豫,之前無論是道統退隱、祖師出世、五行之劫,他都沒有猶豫過,當祖師做出拉攏的暗示時,他更是覺得理所應當,一點也不為拋棄道士的職責而苦惱。
這一次他猶豫了,然後他明白了,大光明鏡裡施法的是秦凌霜,那個曾擁有神魂、在斷流城施展過碎丹之術、又在霜魂劍內修行多年的女道士,她故意進入道統至寶,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