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相信一隻海妖的話,將他腦子裡的記憶一掃而空,就再也沒有搭理過他。
在棋山諸島的一切妖魔都受到保護,殷勝千也不例外,他揹負著海妖叛徒的稱號在島上生活了幾個月,當他終於逃出棋山返回族群時,卻發現自己竟然甩不掉叛徒的身份了——唯一能證明他清白的巨妖王拒絕承認蛟王的功績,反而要求他“戴罪立功”。
殷勝千知道自己被出賣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帶領鐵蛟一族離開南海,加入到漆無上的軍隊當中,仍然保留“蛟王”的稱號,地位卻遠遠低於其他妖王。
“即便如此,我也不會背叛巨妖王,至少幾千年了,他是唯一能將整個妖族統一起來的首領,雖然他背信棄義故意消減海妖的實力。可哪一位首領不是這樣?背叛巨妖王就是背叛妖族,這是我從前不會做現在更不會做的事情。”
殷勝千仍然沒有露面,只是透過妖塔傳話,殷不沉頻頻點頭,好像這些話都是父親說給自己聽的。
“那你想利用我做什麼?”慕行秋問。
“巨妖王正在做一件大錯特錯的事情,我希望藉助你的力量糾正過來。”
妖塔裡的聲音陷入停頓,殷不沉小聲解釋道:“所有妖塔互通互聯,都受到妖術師的監視,塔裡傳遞的訊息太多,他們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只要施展一些小技巧就能躲過監視,但是得時時小心……”
塔裡又傳出殷勝千的聲音,“抱歉,我不得不暫停一會,我說到哪裡了?”
“漆無上正在做一件錯事。”慕行秋說。
“巨妖王是眾妖之王,可斷流城戰敗之後,他逐漸有了新的想法,他似乎覺得數量再多也沒有用,只有像道統一樣培養出少數力量遠在眾妖之上的強者。才能改變整個局勢。”
“而他自己必須是這少數強者之一。”慕行秋說。
“當然。可單純修煉妖丹是一條死路,十幾萬年了,妖族還從來沒有出現過能與高等道士相抗衡的強者,異史君或許是個例外。但他根本無心參與道妖之戰。”
殷不沉面露喜色,輕輕地咳了一聲,示意自己就是異史君的唯一傳承者。
“落到地面上去,別讓我看到你。”殷勝千向兒子下達命令。殷不沉像是被一記重拳擊中,從半空天中直接掉下去,落地有聲。
殷勝千改回平時的語氣繼續對慕行秋說:“漆無上要將極少數妖族改造成前所未有的強者。他自己則是最強者,為此他要吸取數不盡的力量。”
“琥珀道士。”慕行秋一聽到“吸取”兩個字就想到孟元侯,吸取周圍的一切力量正是琥珀道士最顯著的特性。
“嗯,漆無上要用東南戰場上的血氣增強琥珀道士,再與牙山洗劍池對抗,然後在這個過程中吸收雙方的力量。”
“他已經找到控制琥珀道士的方法了?”慕行秋記得琥珀道士不受任何一方的控制,妖族甚至沒辦法將其移動,只能深埋於地下。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事情,一小群妖術師——都是巨妖王的親信——聲稱他們找到了控制方法,並且做了幾次嘗試,的確成功了,但是每次吸收的力量都非常少,而這次所要吸取的力量卻來自幾十萬妖族與人類,更不用說還有牙山洗劍池。我向許多妖術師詢問過,他們都覺得此舉太過冒險,失敗的可能性很高。在我看來,巨妖王若是成功才會變成更大的悲劇,從此以後,眾妖對他來說只是力量來源,他會大開殺戒,只為了增強自己的力量,他的成功可能是整個妖族的毀滅。”
塔內一聲長長的嘆息,“巨妖王本該是妖族的首領和引導者,可他現在只想當道統的毀滅者,為此甚至情願犧牲全體妖族,他走過頭了,完全被那幾個妖術師帶入了死路。我希望能夠阻止他,獨自變強的希望破滅之後,巨妖王又會回到正路上來——引領眾妖而不是殺死眾妖。”
“聽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更不能幫你了,你忘了,我是人類、是道士,即使我服下了化妖丸,身份也沒有改變。”
“巨妖王若是大功告成,要殺的不只是眾妖,也包括人類與道士。”
“漆無上不會成功的,這次交戰有注神道士參加,妖族必敗無疑,我只是想在這個過程中給牙山道士提供一點便利,換取他們的一句承諾。”
“你想保護那顆魔眼妖頭吧?”
“他叫慕松玄,不是妖頭。”
“那你就更應該跟我聯手了,慕松玄本來已經被俘,巨妖王故意將他放出去,其實已經對他動了手腳,牙山想收回頭顱內的幾滴水,只怕會收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