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軀體。
至於魔族,時時有人談論。卻很少有人提及他們的修行體系,慕行秋只知道魔族在形體消散之後仍能化成魔種,心臟肯定也是非常重要的,在主人死後還能儲存許多力量,其中一顆就鑲在禿子的頭頂上,這些年來,已經慢慢與他生為一體,分也分不開了。
禿子獨一無二,比因為魔種而生出道根的慕行秋等人還要奇特。先是為妖術所殺,成為誘餌。因此沒有完全死亡,又在最為虛弱的時候被同樣虛弱的魔種入侵。形成不死不生、不長不衰的狀態。
在亂荊山,禿子吞掉一枚星落道士臨終之前吐出的內丹,從此之後隱約擁有了一點法力,催動魔心裡更加自如。這也是一件說不通的怪事,內丹離身化為實體之後,就會失去從前的種種屬性,卻在禿子頭裡紮根,老樹生芽,恢復了部分活力。
慕行秋曾向亂荊山的道士請教過,沒人能解釋清楚。
此時此刻,面對面看著禿子,慕行秋突然生出匪夷所思的想法,三田非得職責分明固定不變嗎?人、魔、妖究竟有何本質的區別,連修煉根基都會完全不同?
這個疑問與道統的常識太過違背,就像是一個人正常走路幾十年,突然納悶自己為什麼不能像動物或者某些傷殘者那樣用四肢行走,光這個念頭本身就顯得可笑至極。
禿子迷惑地盯著慕行秋,忍不住開口了,“小秋哥,你在幹嘛?你這麼盯著我,我可有點害怕啦。”
“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施放法術的?”慕行為還是拋不掉那個念頭,他必須弄清楚幼魔送給自己的那股藍煙到底是什麼,解開疑惑的關鍵可能就在禿子這裡。
這正是禿子最得意、最感興趣的話題之一,可惜很少有人關心或是問起,聽到慕行秋的話,禿子興奮地跳了一下,頭上的魔心立刻射出一尺長的紅光,炫耀性地左右搖晃,“這東西可聽話了,我說往東就往東,我說往西就往西,還能變長,最遠的時候我射中過一里之外的大樹,在上面寫了幾個字……”
這樣說下去,禿子會將自己在亂荊山碧林裡做過的每件事都講一遍,慕行秋急忙打斷他的詳細描述,“我是問你,怎麼讓魔心射出紅光的?”
“腦子裡一想紅光就出來了,它可聽話了,想哪打哪。”
“你也看過一些道書,施放法術雖然只是瞬間的事情,可其中總有一個過程,你再仔細想想你施法的過程。”
“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禿子仰起頭,一縷頭髮彎曲過來,像手指一樣在下巴上輕輕敲打,開始沉思默想。
慕行秋和芳芳當年總在琅環福地消磨時光,禿子耳濡目染,也跟著看過不少書,有時在老祖峰上閒逛,還會聽幾句高等道士*,對修行和法術都有了解。
想了好一會,禿子眼睛一亮,大大地張開嘴巴,用一縷頭髮指著上顎的一個小小突起,那就是他在亂荊山得到的內丹,讓慕行秋看過之後,他合上嘴巴說:“沒有它之前我就能射出紅光,有了它之後,我控制得更好了。要說施法的過程……仔細想來,最聽話的其實是內丹,我只要動動念頭,從它裡面就流出什麼東西,像涼涼的水,非常舒服。然後魔心就更聽話了。”
“你只剩下頭顱,所以你將上丹田泥丸宮當成下丹田用?”慕行秋已經不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匪夷所思了。
“嗯,好像是這樣。可我的內丹不轉,跟你們的都不一樣。”
慕行秋在帳篷內來回踱步。速度逐漸加快,突然止住,“我要試試你的施法方式。”
“好啊好啊,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我吧。”禿子越發得意,他的容貌與思維永遠停在了十來歲,雖然讀了不少道書,只是看著玩而已,從來沒當真。一點也不覺得小秋哥的做法有什麼不對。
若是有其他道士在場,哪怕是剛剛凝丹的吸氣道士,也會力勸慕行秋不要冒險。
慕行秋取出幾件法器,這樣一來,就能避開絕大多數人的暗中觀察,左流英雖然能突破他設下的禁制,還能透過禿子直接觀看他的一舉一動,但已不能像從前那樣無聲無息,總會露出一絲跡象。
慕行秋只想做一次簡單的嘗試,試著將上丹田泥丸宮當成下丹田對待。試著存想其中還有一顆內丹,幼魔送來的藍煙應該就在這裡。
聽上去非常簡單,做起來卻很麻煩。道士的存想和普通人的思想不同,必須心無掛礙才行,慕行秋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必須擺脫三田分工明確的固有思維,這就跟換一種呼吸方式同樣困難。
禿子比慕行秋還要興奮,總是忍不住開口指點,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