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比一般道士要強點,有資格接受我的指點,不能完成,那就很遺憾了,我記得我沒向任何人承諾過要保護你們兩人的性命。”
“我今年二十歲,此前思過五年,在養神峰待了三年,出來就是餐霞境界,從左流英手裡奪走了養神峰,你覺得我是一般道士嗎?”申庚的血紅雙眼盯著慕行秋,話卻是說給蘭冰壺的。
“那就別怕接受考驗。”蘭冰壺有點不耐煩了,如果是兩名散修,能從生殺法師王這裡得到一句話的指點,肯定會激動不已磕頭謝恩,而不是像這兩個道士,一個驕傲地開口反駁。另一個看似謙虛,卻更加驕傲地不吱聲。
蘭冰壺隨手往山峰中間的草地上一指,一堆兩丈餘高的細長火焰騰空而起,先是紅色,隨即轉為翠綠,火勢不小,下面的野草卻一根也沒燒著。
“這叫預言之火,九大道統的陰陽科首座也沒有幾個人能施展出來。”蘭冰壺得意地介紹,一點也沒有高等道士的矜持與冷漠,“散修眾多有一個好處。我可以透過他們進行種種試驗,完善我的法術,偶爾,他們對我也有一些啟發。我的預言之火是天下獨一份,與眾不同,能夠推演一個人的詳細未來。”
慕行秋和申庚同時轉頭看向蘭冰壺,露出一絲驚訝,身為正統道士,他們對陰陽科持有保守態度。對推演未來這種事情都不太相信。
“當然,未來並非固定不變,預言之火的推演也不盡準確,但它仍是一種考驗。凡人大都承受不住,他們明知早晚必死,可是看到自己死亡的場景還是嚇得不知所措。還從來沒有道士接受過這種考驗,你們兩個很幸運。”
道士對所謂的試驗都非常謹慎。他們走在一條早已安排好的修行道路上,輕易不願改變方向,可慕行秋和申庚是例外。他們的道路與眾不同,不怕新鮮事務。最關鍵的是,兩人不覺得星落六重的蘭冰壺需要用拐彎抹角的手段對付他們。
“怎麼做?”慕行秋問。
“很簡單,靠近火焰,坐下存想,一兩個時辰之後就會有結果,我相信你們都能透過考驗,畢竟連凡人都有成功者。”
申庚稍微猶豫了一會,“我母親是楊寶貞。”
“明白,如果你出了意外,她會找我報仇。”蘭冰壺笑吟吟地說,一點也不在意。
兩名道士走到綠色的預言之火附近。
“再近一點,別怕,這火一點也不熱。”蘭冰壺站在車上提醒。
兩人同時向前走出三步,隔著火焰互相盯視,然後同時坐下。
慕行秋取出燈燭鏡鈴印,擺在自己前後左右,他可不想在存想的時候被人偷走記憶,這些法器可以提供保護,及時給出警示,蘭冰壺法術再強,也繞不開它們。
申庚沒有這麼齊全的法器,養神峰也被人搶走了,可他藏著一件寶物,他取出一隻黃銅盤子,盤子只有巴掌大小,被放在地上,很快就長成一隻雙手只能合抱一半的淺盆。
“流光寶鑑。”蘭冰壺立刻認出來了,“好久沒見著它了,它能洗去法術,嗯,這是個自保的好辦法,可你把我的預言之火也擋住啦。”
申庚將流光寶鑑移得遠一點,正好與慕行秋的法器互為補充,可以擋住外面的法術,卻不影響正中間的預言之火。
蘭冰壺微笑,沒再說什麼。
兩名道士同時閉上眼睛,幾乎只是轉念之間,就已進入存想狀態。
禿子一直與慕行秋住在一起,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早在小秋哥擺放法器的時候,就已飛離他的肩頭,相隔十餘步,面朝蘭冰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你不想看看自己的未來嗎?”蘭冰壺笑著問。
“你說過這玩意兒不太準,我還看它幹嘛?”禿子神情嚴肅,其他道士都不在身邊,他覺得自己負有重大職責,“你呢?你看過嗎?”
蘭冰壺緩緩搖頭,“我的未來早已確定,我會八百歲的時候壽終正寢,將有一千名散修為我陪葬。”
“誰會願意為你陪葬?”
“他們會爭搶這個資格。”蘭冰壺突然一揮手,預言之火又長了一丈,流光寶鑑和幾件法器都沒有做出反應。
綠光在慕行秋和申庚臉上閃爍,禿子嚇了一跳,“你在幹嘛?”
“讓他們的未來更清晰一些,對道士的考驗應該增加些難度才對。”蘭冰壺對頭顱已經不感興趣了,盯著那堆預言之火,似乎看到了許多有意思的場景。
第二百九十七章真正的魔道士
預言之火升到了十幾丈,映得半邊天空綠如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