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沒有防備的時刻,慕行秋的念心幻術將她的心結放大了,這本不是純粹的愛情,在幻術的引導下,卻變成了銘心刻骨的回憶,甚至進而成為情劫,險些將孫玉露拖入魔途。
孫玉露從未放棄斬緣度劫的努力,可單憑她自己的力量還遠遠不夠,是慕行秋給予她幫助。
幻境第二層能夠一心二用,慕行秋髮現自己不僅能夠同時施展兩種法術,甚至連心境也一分為二,一種狂妄自大,恨不得立刻擁有毀滅世界的力量,另一種卻是悲傷與同情,孫玉露對孟元侯的情意雖然似是而非,他卻看到了自己與芳芳的影。
慕行秋的第二種心境決定幫孫玉露一把。於是以幻術將她心度劫的努力放大,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情劫非常危險,稍有不慎,不僅孫玉露會入魔,慕行秋也會被拉下水。
申繼先到來時,只看到慕行秋自大的一面,卻沒有看到他的另一層心境。
孫玉露最終度劫成功,慕行秋提供了必須的力量,兩人的關係就像是債主與生意人。生意人借來錢,經營得當日進斗金是自己的本事,但沒有最初那筆錢,照樣還是熬不出頭。
孫玉露由此擺脫了心結,順便還度過了情劫,對一名道士來說,這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意外之喜。
“我要報答你的這個人情,我不想再揹負一個新的心結。”
“我以為你是來談這柄劍。”
“霜魂劍,沒錯。我對你的報答也跟它有關。”
慕行秋低頭又看了一眼劍身上的血色紋路,抬頭說:“我在聽。”
“大拘魂師原本想在昨晚就將劍的魂魄全都置換到鎖魂玉斧當,當然,她沒能如願。反而損失了五十五件法器,自己也差點受傷。”孫玉露笑了笑,補充道:“這件事警告我們,燈燭科的規矩還是有價值的:千萬不要讓外人進入任何拘魂法陣之內。尤其不能讓他保持清醒。”
慕行秋輕哼一聲,對亂荊山破損的法器和昏倒的道士,他毫無愧疚。
“問題不止於此。霜魂劍比我們事先預想得要強大得多,你又用念心幻術催動了裡面的魂魄之力,事情就更復雜了。”
慕行秋輕輕撫摸劍身,“我能感覺到,裡面的魂魄充滿了憤怒,它們不喜歡住在裡面,想逃出去。”
“正是,我們曾經對這柄劍加持過拘魂之術,簡單地說,就是將劍內蘊藏的魔種改造成適合魂魄居住的空間,可我們沒想到會拘來這麼多魂魄,改造並不徹底,它們察覺到身處牢籠,因此很不高興。你用幻術催動魂魄之力,的確很強大,但是太直接了,引發的是一場暴亂。霜魂劍支援不了多久,你再像昨晚那樣用上兩三次,魂魄就會溢位,劍也就毀了。”
“你們還要對霜魂劍再次加持?”慕行秋後怕之餘立刻警惕起來。
孫玉露搖搖頭,“霜魂劍已經容納大量魂魄,再對它加持拘魂之術會非常危險,想要保住這柄劍和秦凌霜的魂魄,只有一個辦法,以司命鼎重鑄。”
“重鑄?”
“嗯,其實很簡單,只有司命鼎能將魂魄分類收藏,將劍內的魂魄送入司命鼎,我們重新對霜魂劍施法,然後再將魂魄送回來。”
“第一,司命鼎不在你們手裡,第二,我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相信你們,你們差點就將芳芳的魂魄偷走。”
孫玉露嘆了口氣,“大拘魂師已經後悔了,我們是來向龐山求助的,結果第一步就走錯了,她委託我向你致歉,她還說——亂荊山極少做出這樣的承諾——奪回亂荊山之後,你可以親自操縱司命鼎,那意味著你能夠化魂入鼎,如果你運氣夠好的話,或許能分辨出秦凌霜的魂魄。”
慕行秋心一動,“你說過誰也無法與魂魄交談。”
“那不是交談,只是辨認,你們仍然無法溝通,所以你的辨認永遠得不到證明。司命鼎是道統大鎮山法寶之一,只有它能讓活人與魂魄的世界發生一點點交叉,事實上,整個燈燭科的法術都基於司命鼎,沒有它,我們的力量將會漸漸喪失。”
“你們的意思是,我跟你們一塊去亂荊山,用芳芳的魂魄打敗風如晦,奪回她的神魂,然後你們允許我使用司命鼎?”
“沒錯,放手讓你使用,沒有任何限制,也沒有任何詭計。”
“聽上去這是一個公平的交易,你說的報答不會就是這個吧?”
“當然不是。”孫玉露的笑容還跟從前一樣嫵媚,“本來我想傳你幾招燈燭科的法術,控制霜魂劍裡面的魂魄之力,可大拘魂師提醒我,洩露燈燭科法術是要受罰的,我不想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