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
司馬槿眨了眨眼,笑著說道。
“眼下琉京局勢不比往常,霍國公一死,即便琉君想要穩住國中局面,也難比登天。”
“為何?”
“你想啊,若你在圓井村中和一幫人打架,把最厲害的那個打敗了,剩下的那些對頭,你會如何處置?”
想好久,安伯塵看向司馬槿,認真的說道。
“我在圓井村,從不打架。”
深吸口氣,司馬槿強忍著去踹安伯塵的衝動,眼見少年撓了撓頭,羞赧的一笑,司馬槿也沒了脾氣。
“早告訴過你了,你說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俗稱冷笑話,偏偏你還樂此不疲起來……總之,宜將剩勇追窮寇,斬盡殺絕的道理你總懂吧,左相和霍國公是死對頭,昨夜一戰殺死霍國公,群雄無首,霍國公那一派的人馬定會方寸大亂,左相這時候出手,定能將霍派餘黨清剿殆盡,如此機會他又怎會放過?”
“遍數琉國,除了霍國公外,又有幾人能左相抗衡?霍國公死後,這琉國便是左相的天下,就算琉君想要保全霍國公那派,可一來左相救駕有功,二來,霍國公勾結謀反之罪牽連甚廣,因此,即便琉君也無可奈何,更何況,坊間傳聞,琉君和左相有斷袖之好,寵愛有加,經此一役後,左相之位更是穩如磐石。”
司馬槿娓娓道來,安伯塵初時有些迷糊,可漸漸的也能聽懂八九分,心知司馬槿所指為何。
“紅拂,你的意思是說,離公子會有事?”
“正是,離公子和霍國公走得近,朝野皆知,乃是霍國公在野之助。這次可要麻煩了。”
司馬槿嘆了口氣道,黛眉蹙起。
“可是離公子和琉君關係也很好。”
安伯塵說道。
司馬槿點了點頭,撥弄著一旁的狗尾巴草,思索著道。
“也正因如此,以我猜測,左相一時半會不會對離公子出手。兼之離公子在民間享有美譽,種種傳奇故事,那墨雲樓暫時還能住上一陣。不過,你若想借離公子之手給你家人送金銀財寶,可得謹慎小心,以免被左相抓住把柄或是看出破綻。”
安伯塵臉色微紅,剛想說什麼,滾滾雷鳴聲響起,片刻後,瓢潑大雨從天而降。
“不說了,先回墨雲樓。”
司馬槿拍了拍安伯塵,起身祭出二首黑蟒,轉眼間兩人御蛇飛入天頭雲間,不現了蹤影。
……
墨雲樓第七層,閣臺邊擺著張檀木桌,桌上放著一隻酒壺,身著黑袍的老人懶洋洋的喝著小酒,時不時偷眼瞟向對面少年。
“這麼說,你昨夜便已料到霍國公會遇難?”
伸了個懶腰,司馬槿漫不經心的問向蕭侯。
“正是。”
放下酒盅,又吃了顆花生米,蕭侯面露得色道。
“原因?”
“原因有三。”
眸中掠過一絲精光,蕭侯有意無意的看了眼安伯塵,乾咳了聲道。
“早先見著霍國公率親兵出府,老夫便已知道他此行兇多吉少,第一,明眼人都能看出,他這一戰是被逼出手,左相和他對峙了這麼多年,卻在今日突然發難,若無十分把握,絕不會如此,真亦假時假亦真,即便左相看起來有再多破綻,也不過是用來迷惑霍國公的障眼法,因此他霍國公踏出府門的那一刻起,便註定了他的結局。”
司馬槿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另一邊的安伯塵面色一緊,卻是突然想起了那個被自己爽約的少年。
霍穿雲,他還好嗎?昨夜前往國公府時並沒看到他,莫非是霍國公心知此戰不敵,早先將穿雲藏了起來……那他現在在哪。
看向樓外菸雨濛濛,細雨如梭,安伯塵心中牽掛,卻又沒來由的想起離公子臨終前留下的那首絕句。
九十九閣煙塵迷,千百樓臺邇相遺……
“其二,是因為離公子。”
聞言,安伯塵心頭一動,轉目看向蕭侯。
察覺到安伯塵終於被自己的話吸引,老頭微微得意的撫摸著鬍鬚,幽幽說道。
“離公子之能,紅拂小姐或許不知,伯塵也只是略知一二,可老夫卻知曉七八成。論及謀略,便連老夫也甘拜下風,如此離公子又怎會糊里糊塗的被人殺死在荒郊野嶺?而離公子假死,恐怕也是猜到霍國公不日將遭不測,他和霍國公相互為援,若霍國公一死,這琉京對他而言再非容身之地。”
安伯塵和司馬槿雖不知蕭侯從前的身份,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