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口玉言,旨意落下,哪還會再改?
西北南三嶽連同它們所鎮守的三界早已淪陷,只剩地盤和勢力最大的東嶽堅守著最後一片陣地,一切當然都由東嶽王說了算數。
兩年過去,當仙家子弟們漸漸淡忘了當初那個令他們蒙羞的神師時,他卻悄然出現在海瀆之地,出現在李杏三人面前。
不約而同的,李杏三人紛紛動起念頭來。
倘若能誘騙安伯塵動手,且留下證據呈到上面,惹惱了眾仙家,即便飛昇派系再出言求情,這一回恐怕也無法保住安伯塵。而他們三人也能因此聲名鵲起,至少在十二仙家中,他們將會成為人人崇敬的英雄。
主意打定,三人不再留情,對著安伯塵冷嘲熱諷、惡語相向。
無華氣得臉都白了,雙臂直打顫。反看安伯塵依舊平心靜氣,眼觀鼻鼻觀心,好整以暇的坐在風雷鳥上,那三名仙家子弟說到興起時,安伯塵甚至還會配合著,頷首而笑。
兩柱香時間過去,三名仙家子弟說得口乾舌燥,面對一臉雲淡風輕的安伯塵,三人心中不由生出濃濃的失望。
眼前這個木雕般任人辱罵而無動於衷的青衫男子,和兩年前那個提槍上東嶽的神師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若非安伯塵的畫像早已在仙家中傳開,李杏三人還以為是他們認錯了人。
“三位,可都說完了?”
趁著三人停頓的功夫,安伯塵笑了笑,開口問道。
三名仙家子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默然。
“安某還要趕路,既然三位並無它事,那安某就此告辭。”安伯塵輕描淡寫道,又看了眼無華,駕起風雷獸向傳送法陣飛去。
安伯塵非但不出手行兇,甚至連怒氣都沒有半絲,三名仙家子弟也就沒有理由留下他,否則就變成他們理虧。
李杏三人苦笑相視,悻悻然邁開腳步,正欲離去,就聽耳邊響起一聲冷喝。
“等等!”
李杏愕然回頭,安伯塵已飛到金甲神像前,而無華卻仍留在原地。
冷冷掃視過三人,無華忽而一笑,嘴角泛起揶揄。
“三位請看,這是什麼。”
說著,無華睜開眉心豎眼,一縷光華從豎目中投射出來,落向虛空,虛空中漸漸呈現出一副畫面,正是那三名仙家子弟從法陣中出來,把玩玉碗時的情景。玉碗中被他們擄掠的女修哀聲慟哭,悽悽慘慘,好不可憐。
見狀,李杏三人臉色勃然大變。
強掠美貌女修,用玉碗裝起,花上時日慢慢調教,最終讓她們心甘情願的在碗中翩翩起舞,或是赤身裸體作淫靡姿態,供仙家子弟們賞玩,背地裡仙家子弟們稱之為“玉女玲瓏舞”。他們所掠的女修大多屬於飛昇派系,飛昇派系素來征戰於最前線,少上幾名女弟子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一開始,誰也不知道有一夥仙家子弟在暗地裡搗鼓這些,即便有所懷疑,也不會去深想。直到有一天,來自南界的一方飛昇門派中一夜之間少了半數女修,這才引起重視。當查出竟有部分仙家子弟打著遊歷的旗號,在海瀆聚眾玩樂,搞出這些齷齪勾當,以及另外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時,整個五鎮海瀆為之震驚。
飛昇派系聯合起來向東嶽王施壓,東嶽王大發雷霆,一邊向有女修失蹤的飛昇門派送去丹藥和法寶,賠罪道歉,一邊命人將那夥仙家子弟打入海牢,日夜承受海水腐骨之痛,如此這般方才平息了眾怒。
若非外有死敵,這事也不知還要鬧上多久,隨著眾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征戰上去,這件事也自然而然的被人遺忘。又因仙家傳承不易,每一名子弟都彌足珍貴,十年不到,關押在海牢中的仙家子弟都被陸續放出,只除了首惡。
如今又見“玉女玲瓏舞”,無華怒不可遏,又因知道他不是那三名真人的對手,靈機一動,早早用神目留下浮影。
“無華兄,你誤會了……”
一見到浮影,李杏立馬換了副臉色,湊上前去打著哈哈道。
在五鎮海瀆有兩樣最大,一是東嶽王,二來便是證據。此前即便被無華和安伯塵看見,可空口無憑,他們前去告發李杏三人若是沒有證據的話,只會因為誣陷而遭受懲罰,李杏三人自然滿不在乎,可此時卻不同了。
不等李杏三人再說什麼,無華放聲大笑,駕風雷而去,拉上安伯塵鑽入法陣,轉眼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臉鐵青的李杏三人。
……
又是一片寬廣無際的青色湖泊,紫紅色的巨鳥掠湖而飛,鳥背上坐著兩個神情截然相反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