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苦修只剩二十來步,而苦修們也在這時祭出道法。
就見從左右兩列分別越出三名苦修,總共六人手捏大慈大悲印,張口喝吐。
“吒!”
道音暴綻,隨之而出的是六條石龍,看似是土系道法,可六頭石龍飛出後,卻張口噴土火焰,揮舞前爪發出鏘鏘金鳴聲。
這些苦修常年生活在寸草不生的漠北,與天地搏鬥,誠如印辛所言,他們在道法上的造詣遠將中土的道士們甩在身後,雖也施展五行道法,可並非單一的金木水火土,而是將幾系融合為一門法術,相互衍生變化,發揮出的威力自然不是尋常道法所能比擬的。
那六條石龍長逾十丈,面目猙獰,每一條都身懷萬斤巨力,六條便是六萬斤,此時已齊齊飛至關雲翼面前,張口吐著烈火,龍爪硬過金石,所過之處泥飛石裂。
面對六龍合擊,關雲翼並沒退縮,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長刀高懸頭頂,一條條氣旋圍繞刀尖瘋狂的旋轉,月光在這一刻被他盡數吸入刀鋒中。
腳步仍在飛快的向前邁進,關雲長雙手舉刀並沒落下,轉眼後,他的身影便被六條龐大的石龍淹沒。
目光所及,谷中的修士們齊齊露出喜色,臉上的不屑愈發清晰。
可沒等他們嘴角的笑意綻放出來,青銅色的刀鋒便從石龍間閃出,緊接著是那個有著一雙丹鳳眼的高大男子。
“轟!”
直到關雲翼越過五步,那六條石龍方才碎裂開來,化作石屑從半空傾灑,如巨廈坍塌,湮沒於泥濘。
關雲翼並沒劈下那一刀,僅憑飛速的行進,以及聚於刀鋒的力量和殺意便將六龍切割,看得十八名漠北苦修個個張大嘴巴,滿臉慘白。他們自北而來,一路上也見過不少大匡修士,私下裡都覺爾爾,又趁夜偷營,連殺九名大匡虎狼,更是躊躇滿志,只覺這大匡虎狼都是徒有虛名之輩。
直到關雲翼的出現,一柄長刀宛如吞食天地的兇獸,將他們震驚當場。
他們卻不知道,關雲翼僅僅是出刀了,他的那一刀尚未劈下。
他的殺意只夠支撐三刀,三刀後便是戰意衰落之時,因此每一刀對這位東楚虎將而言都彌足珍貴,必須利用到極致,發揮出它們最大的效用,便如此時。
十步。
距離十八名苦修還剩十步,十步之內已是上將們的天下。
關雲翼形如閃電欺身而近,丹鳳眼中迸射出絲絲寒意,目光已將那十八名苦修一股腦的籠罩。
手中長刀舉至最高點,在距離當先六名苦修還剩五步時,關雲翼那雙始終眯著的眼皮睜開,雙目之中,是一片駭人的炎炎白火。
“死!”
張口暴喝,卻不異於平地起驚雷,關雲翼高舉著的長刀終於落下。
一刀斬碎半里之地,氣浪在流轉的月光中向四面八方盪開,直攖刀鋒的那六名苦修尚未來得及有所動作便被刀鋒籠罩,身體在彈指間被攔腰切成兩截,鮮血四溢上半身卻並沒摔落,仍保持此前的模樣。直到關雲翼越身而過,他們方才搖搖欲墜的摔倒在地,身腿兩端。
暴虐的一刀仍未結束。
手腕輕抖,關雲翼手中的長刀從下斬變成橫劈,依舊承續著此前的殺意。
氣旋順著刀鋒飛射而出,共有三條,每一條都好似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彈指間又吞噬三名苦修的性命。
一刀未盡,關雲翼連斬九名苦修,便是他自己也止不住心中的熱血澎湃。
仰天咆哮,關雲翼面如火燒,丹鳳眼中染盡殺意,雙膝微曲一個躍身,刀借人勢捲起一條三十餘丈的白潮,卻是想借這一刀所剩不多的殺意,將剩下的苦修一股腦斬殺。
早在有同伴身死後,苦修士們便已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紛紛唸咒祭法,此時剩餘的九命苦修都收縮成一圈,臂靠璧,手貼背,結陣施法。
“咄!”
眼見關雲翼得勢不饒人,竟想將他們斬盡殺絕,被八名苦修護於當中的年輕修士面露怒容,低喝一聲,張口吐出一物。
那物隨風而漲,剎那後變成一隻火紅的圓罩,旋飛於半空迎向關雲翼。
關雲翼長刀劈下,正中火罩。
“鏹!”
巨響傳出,迴盪在南荒的夜色下,震耳欲聾。
關雲翼的刀雖猛烈,可畢竟勢已竭,這一刀劈中火罩,火罩狂顫不已,罩面也裂開一道歪歪斜斜的裂痕,卻終究還是攔下瘋狂行兇的關雲翼。
漠北苦修們顯然也是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