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已登峰造極,看上去簡簡單單,讓那時的安伯塵感覺不出他的高深莫測。
往事隨青煙來,也隨青煙去,安伯塵捲攏袖筒看向面露殺機的袁三郎,笑著道:
“看來,袁兄果然認得敖歸,那敖歸便是傳說中的龍仙,也是袁兄的師尊了。”
“安兄果然聰慧,可人一旦太聰明,往往會遭來殺生之禍。還不如放笨一點好。”
握住茶盞的手緊繃著,袁三郎面龐僵硬如鐵,強壓殺意。
被安伯塵道破秘密,袁三郎第一個念頭便是殺人滅口,可若殺了安伯塵,被東嶽王知道,他的秘密將再無法守住。
一時間,袁三郎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
嘴角翹起,安伯塵撫掌道:“袁兄所言極是。然則,安某已經假裝了四月有餘,為袁兄守了這麼久的秘密,如今袁兄卻眼睜睜的見著安某身陷險境而束之高閣,安某再裝不下去了。”
“你可是在威脅我?”
袁三郎猛拍几案,怒而起身道。
忍了這麼久,他終於有些忍不住了。
從前的他也很是朝氣蓬勃,滿腔熱血。可自從飛昇以後,他被師父派來五鎮海瀆,一個人扮演著兩個不同角色——東嶽王麾下親衛以及敖歸之徒。數百年過去,歲月催人老,頻繁的戰事一天接著一天,承擔著兩個身份的他也一天比一天麻木,當年的雄心壯志一去不復返,心底只剩下疲倦的蒼白。
或許真的被安伯塵說中了,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徘徊在兩方之間這麼多年,從初時的緊張刺激到如今的麻木,他的心早已死去,渾渾噩噩。
這種被人從外到內悉數看透的感覺糟糕透頂,袁三郎冷冷盯著安伯塵,渾然忘了安伯塵匡旗之主的身份,只想好生教訓他一番。
冷哼一聲,從袁三郎鼻中噴出乳白色的長氣。
那氣扶搖而上,盤旋在袁三郎頭頂,竟變成一座陡崖峭壁的雪白大山。
雪山似實似虛,似真似幻,且越變越大,撐滿了整個間小築。
當安伯塵再度抬起頭來時,赫然發現他正站在雪山山麓處,冰冷的陽光透過陰沉的烏雲灑落,將雪山暗沉的倒影推倒,堪堪壓住安伯塵。
笑了笑,安伯塵朝向山巔揚聲道:“袁兄好本事,不愧為仙人境的高人。只是不知,這招幻術可是恩師敖歸所授?”
天頭飛過三隻雪白的鷹隼,鳴嘯著,兇狠的撲向安伯塵。鷹隼奇大,安伯塵和它們相比,連一個它們的半顆眼珠子都比不上。
安伯塵面色從容,在鷹隼距離他還剩三尺時,雙目閃出雷光,將那三隻雪山鷹燒成焦碳,化作齏粉隨風消散。
心知袁三郎是動了真怒,不欲再搭理自己,安伯塵也不多言,徑直向山巔走去。他走得很慢,步伐也不大,卻在轉眼間便出現在半山腰。
山巔傳來輕“咦”聲,緊接著,若隱若現出一道陰霾。
安伯塵再抬頭望去,就見大雪滾滾落下。
這不僅僅是簡單的雪崩,除了冰寒刺骨的大雪外,雪山上的天空也隨之墜落,宛如一張藍色的大網罩向安伯塵。
又邁出一步,安伯塵越過雪崩,站在雪山之巔。
就在藍天即將把他壓成粉碎時,他抬臂伸手,只用一個巴掌撐住了藍天。
透過近在咫尺的藍天,安伯塵看見了天空之上那張飽含驚詫的巨大臉龐。
“袁兄可消夠氣了?若氣消了,安某想和袁兄坐下好生談一談。”
盯著袁三郎的臉,安伯塵心平氣和道。
仙人境的幻術對於四重天之下的修煉者而言,已然超出幻術的範疇,幻境之中一草一木都無比真實,也常常有仙人只用幻術便殺死真人的事例。
可袁三郎驚訝的發現,身中他的幻術,安伯塵非但不驚慌,且還甘之如飴。巨鷹、雪崩、就連天塌了都無法對安伯塵造成半點傷害,這一切遠遠超乎袁三郎的認知範疇。
“安伯塵……你究竟是誰?”
咬牙切齒,袁三郎冷聲問道。
陷入雪山幻境中的安伯塵搖了搖頭,翻掌震碎藍天,身體迎風而漲。
“嗯?你竟會變化之術。”
耳邊響起袁三郎又驚又疑的聲音,安伯塵抬頭看去,就見那張巨臉陰晴不定,轉眼後張口吐出一顆劍丸。
劍丸同樣迎風而漲,飛降時化作一股青色長劍,引著五色火焰砸向安伯塵。
這一招是真正的仙人境神通,飛劍無影無形,卻能操控五色火焰不斷變化衍生,每下降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