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皺眉:“你還是不願助我?”
笑了笑,銀槍將瞅了眼呂風起,隨後望向深澗:“是助你,還是助陸司空,亦或是助匡皇室?”
未等呂風起答話,銀槍將兀自道:“楚君已為紫龍請來妙手神醫古先生,答應耗費萬金也要治好舍妹的病……就此別過,若有機會,改日再敘。”
話音落下,一旁的小將連忙趕上前去,經過呂風起時又好奇的瞅了眼,呂風起轉頭看來,小將非但不怕,還俏皮的扮了鬼臉,嘻嘻一笑,隨後跟著銀槍將向東而去。
直到兩騎消失在山麓處,呂風起方才收回目光,手中的方天畫戟不知何時已掛回揹帶。
群山間夜霧極重,一雙布鞋從霧中露出,二十不到的少年皺著眉看了眼呂風起,隨後順著他的目光望向深澗。
“李紫龍投靠楚君,楚國兵強馬壯又得一龍,是為大患。將軍何故縱虎歸山?”
等了許久未聽呂風起開口,張佈施眉頭皺得更濃。
陸司空一派北來,中都原先的格局蕩然無存,別人還好說,可偏偏呂風起也來了,師父不在,又有誰能壓得住他?天下五虎七熊十三駿,也只是軍中排名,大匡還有許多隱伏草莽的強者,若是披甲上馬未必輸於前者。其中最有名的當屬李紫龍,是為西極老人的弟子,西極老人乃隱世奇人,有三絕,槍矛劍,據說李紫龍已得其槍道真傳。呂風起少年時走南闖北,尋師問道,曾得西極老人傳授半招戟技,世人皆知,若說這世上還有誰有可能戰敗呂風起,非李紫龍莫屬。
張佈施正欲再問,耳邊忽地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下意識的避身而退。
“嘩啦!”
呂風起身前的山路從中塌陷,直墜深淵,而他所立之處只差半寸,卻安好無損。
拉起韁繩,毫無感情的聲音從呂風起口中響起:“來日疆場相遇,我必斬他於百合內。”
話音陡然一轉,呂風起轉過頭,冷冷的盯著張佈施:“呂某見你天資尚可,饒你一命。往後若再敢如此,休怪某手中畫戟不識人。”
心頭一寒,張佈施眉頭皺成川字,毫不示弱的迎向呂風起的目光,強忍著割得他面頰發痛的殺意。
“你還差得遠。”
丟下一句話,呂風起哈哈一笑,調轉馬頭,不多時便消失在夜色下。
看向呂風起遠去的雄壯背影,張佈施喘著粗氣,餘光落向一旁的大坑,只覺嘴裡發苦。
“天資尚可……只是尚可而已嗎。”
苦笑著搖了搖頭,張佈施順著山道緩緩而行。
呂風起只比他長十歲,十年後,也不知能不能達到他的境界。
梟聲響起,一隻黑影從山林間飛出,落於張佈施肩頭,張口吐出顆臘珠。
張佈施捏碎臘珠,拆開信箋,細細打量著。少時,張佈施眉頭又皺了起來:“長門法會……這朝野兩派終於要撕破臉皮了,也不知會先對哪方諸侯下手。”
山路迢迢,不知盡途,少年穿著布鞋行著山路,不急不緩,轉眼消失在山霧中。
……
舊唐古道熙熙攘攘,一個來月的旱情並未影響到百姓們的興致,反倒讓月色愈發皎潔,群星璀璨,夜白如晝。琉京的夜市素來都很熱鬧,春季節日甚多,人也有精神,玩個通宵達旦也是司空見慣。
“小官,那個變戲法的真像你說的那樣神乎其神?”
嘴角含笑,安伯塵問向不住瞅著街旁仕女姑娘的李小官。
不等李小官開口,這些年愈發黑壯的阿福便興沖沖道:“伯塵,你是不知,那個變戲法的在京城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安伯塵無奈的摸了摸鼻子,他平日裡甚少出來閒逛,一抽得空閒不是修煉便是看書,亦或練練槍。琉京安享了三年太平安穩,安伯塵卻安穩不下來,見識過仙神鬼怪,神遊時也遇上不少奇人強者,在安伯塵心裡深處早已把自己放在極低的位子上,面對這麼多可能成為變數的存在,需得勤奮修行方能掌握住自己的命運。
說說笑笑,四人走過舊唐古道,到了望君湖邊。
畫舫連岸,曲聲綿綿,在月華盪漾的粼粼波光中猶顯風情萬種。子時已過,望君湖旁依舊歡歌豔曲,公子攜侍女,仕女坐香車,可大多不再流連那些稍顯冷清的畫舫。
在湖岸邊立著三四十丈寬的大戲臺,戲臺上擱著張一人高的銅鏡,十個空箱子,兩扇門,以及七八隻盆栽,旁邊站著個笑吟吟的中年人。他剛露面,臺下便已聚滿何止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