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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天似鍍著一層斑駁陸離的青銅色,浮雲翩躚,卻是雲中流水,將如海的松濤倒映上天穹,看起來整個世界都顯得無比清澈澄淨,不染塵埃。
松濤柏海逶迤連綿於群山間,山勢高而險,峰起巒湧,蔚為壯觀。
安伯塵懸浮於山巒之上,俯瞰林間白猿,遙望峰頭鷹鶴,心中暗歎,原來是來到了屏風中的世界。
“若那屏風便是袁三郎的法寶,按理說,以活人為祭,收魂魄煉化於屏風中的世界,這法寶便可收服。可現如今,我和袁三郎同時被收入,這法寶又該歸誰?難不成……上官婉兒?”
安伯塵莫名的一笑,低頭看向身下山崖處的身影。
煉化了天地雙魂後,魂體飛出便能俯瞰百里天地,呆立在崖邊的袁三郎自然躲不過安伯塵的法眼。
神魂出竅是神師以上的修煉者所掌握的神通,袁三郎雖有天品修為,可從未神遊出竅過,如今第一次出竅,自然和安伯塵當初一樣,僅是地魂。那年安伯塵從琉京出,剛過煙花江便開始有些迷迷糊糊,如今可是離開大匡,來到不知有多遠的屏風世界,袁三郎早已神志不清。
“你和匡帝究竟什麼關係……他下旨定我罪狀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
安伯塵喃喃自語著,御風而下,飛向袁三郎。
在太清鎮上,安伯塵面對袁三郎幾無還手之力,現如今來到此方山水,兩人間高下強弱業已調換。袁三郎縱有天品修為,可地魂遠離肉身,渾渾噩噩,是生是死,還不是由安伯塵說了算。
第209章 亂鬥太清鎮,初獲驚天秘(四)
山嵐清幽,安伯塵踱步走到袁三郎身邊,就見袁三郎目光呆滯,怔怔地望向懸於遠山的飛瀑,神志全無。
“袁兄,可曾記得我?”
安伯塵伸手在袁三郎眼前晃悠兩下,袁三郎麻木的抬起頭,目光渙散,茫然的點了點頭:“你是安伯塵。”
“為何要殺我?”
安伯塵點了點頭,問出第一個問題。
袁三郎雖神志不清,卻也還記得前塵往事,只不過已經丟了辨別是非的能力。
“吾等受陛下栽培之恩,十三年朝夕苦修,只為十年後守衛大匡宗廟。”
聽著袁三郎驢頭不對馬嘴的話,安伯塵皺了皺眉,剛想發問,就聽袁三郎接著道:“安伯塵為少年俊傑,修為不差,恰好當作三郎磨礪修為和心性的踏腳石,順便殺之祭寶,一舉兩得。”
“踏腳石?倒還真看得起我。”
安伯塵冷笑一聲,接連問道:“如你者還有幾人?修為如何?現在何處?”
袁三郎想也不想,張口便答:“吾等共九人,乃是大匡同輩中的佼佼者,皆有天品修為,現如今各尋踏腳石,磨礪修為。”
“他們可是和你一樣,用的《大匡神怪談》中的化名?”
“非也,吾等化名出自《神怪奇談》中的九個傳說典故。”
“神怪奇談……”
安伯塵呢喃著,心中暗道,莫非《神怪奇談》就是《大匡神怪談》?匡帝為何也有一本?其中的故事初讀荒謬,可如今看來,無不暗藏玄機,彷彿真的曾經發生過一般……難道它是記錄大匡年間神怪秘聞的野史。
想了想,安伯塵又問道:“你們選中的踏腳石都有誰?”
“琉京安伯塵,中都張佈施,秦國無華,第一王風,長門任天罪,長門風蕭冷……吳中司馬槿。”
安伯塵一直皺著眉頭,直到聽到最後那個名字,心頭猛地一條,再看向袁三郎,眼中已醞滿殺意。
“挑選我們幾人當作踏腳石,究竟是你們自己的主意,還是由你們陛下所安排?”
“陛下道,這幾人乃是放養於外的蛐蛐,同輩中的佼佼者,只有先殺了這幾人,才有資格挑戰天下虎狼,以吾等之力平定亂局,磨礪道行,以備十年後之戰。”
隨著袁三郎一五一十的說出,籠罩在安伯塵心頭的疑雲漸漸散去,隱約間,他看到了一個足以驚絕世人的秘密,出自那個專好逗弄蛐蛐的帝王之手。
“竟將我等比作蛐蛐,好一個匡帝。”
沉默許久,安伯塵忽然笑了起來,時至今日,他終於知道這一切的幕後主使者是誰。
長門自以為藉助昏庸帝王之手,加害安伯塵,意圖逼出無邪居士。卻不知匡帝順手推舟,反倒利用上長門,讓安伯塵為誘餌,引動天下亂局。
世人皆知匡帝昏庸,那黑鍋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