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然一笑,道:“我雖知你學貫天人,但這等之事,還有什麼法子可想呢?”她說罷,又低低嘆息了一聲。
獨眼怪人滿臉疤痕的膚肉,連連抽動了一陣,那隻突出的大眼,暴射出懾人的光芒,忽然展舒兩臂,重重一擊,“人定勝天,老夫倒要試他一試。”
說罷轉臉對谷寒香道:“你是否真的要想學成一身絕世的武功?”
谷寒香嫣然笑道:“自然是真的了,世上的人,哪個不想呢?”
獨眼怪人鼻中又沉沉嗯了一聲,道:“好,老夫問你能否吃得了苦?”
谷寒香不知他這話的含意,茫然問道:“但不知要我吃什麼苦?”
獨眼怪人面容一整,一片肅穆的道:“老夫潛心研練了數十年,但也熬受了數十年之苦,如今老夫要用另一種方法,將老夫這身絕學,化用一週時間,傳授與你。”
他頓了一頓又道;“老夫此舉,乃是與天爭勝,究竟能否人可勝天,尚在未定之數,不過,你卻要先嚐受七七四十九個時辰的血肉之苦……”
谷寒香泛現出一片堅毅之色,冷肅地說道:“只要你真心相傳,慢說七七四十九個時辰,就是七七四十九日又待何妨!”
獨眼怪人冷漠地道:“你不後悔。”
谷寒香淡淡地笑道:“我學武並不是想爭勝江湖,只是想試試看,我是不是不如別人,所以,縱然吃些苦,也是自相甘願的。”
獨眼怪人霍然一躍而起,凌空在櫥架之上,取過一瓶藥丸,交與谷寒香道:“老夫這等傳授武功,乃是武林之中從未有過之事,也是老夫一種大膽的嘗試,能不能成功,或是半途功敗垂成,都要看你的造化了。今晚你且將這瓶裡的藥丸服用六粒,明早老夫就為你用內功強自打通‘任’、‘督’二脈。”說完,閉目而坐。
谷寒香心中一陣莫名的激動,不知是喜,是悲,是禍,是福,只覺得渾身血液奔流加速,一時間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帶著一股緊張的心情,將此事告訴苗素蘭。
苗素蘭微思了一陣,很憂慮地道:“老怪物心地陰毒,不知會不會暗中耍什麼花樣,況且依他所說,要身受四十九個時辰之苦,想妹妹這般嬌柔,如何能抵受得住?”
谷寒香冷冷的一笑,道:“與其終日生活於惶惶不安之中,倒不如求一速決,是生是死,我已不予考慮,不過看他的神情,也不致會有什麼陰謀。”
苗素蘭點點頭道:“妹妹也說得是,只是苦了你啦。”
谷寒香道:“我要走了,姐姐雖可將此事告訴餘先生和鍾一豪,但千萬叫他們切不可輕舉妄動,以免誤事。”
她說完之後,徑自轉回房去。
臨睡之前,獨眼怪人看著她服下藥丸。
谷寒香不知這種丸藥,究竟有著什麼作用,是以服下之後,靜靜的躺在床榻之上,等待著藥力的變化。
不知什麼時候,她卻在等待中靜靜的睡了過去。
夢境裡,只覺周身輕飄,恍如一隻風箏,在輕柔的春風吹蕩中,飄飄搖搖……
又彷彿身在一葉扁舟浮飄在萬頃柔波之上,順水流去……
只覺得渾身有著一種無比舒泰的感覺,她乏力地睜開秀目一看,但見獨眼怪人,雙手正在自己左腕脈門之上,輕輕推動。
獨眼怪人雖然全神一意的在推動,但他依然注意著她的反應。
這時見谷寒香微睜秀目,未待她開口說話,立時輕聲說道:“你不要開口……”
谷寒香見他不叫自己說話,臉上泛現出一絲茫然之色。
獨眼怪人似是為了解除她心中的疑念,道:“老夫先打通你的外六經,使流血歸心入經,到了正午時,老夫就要使流血逆轉。”
他話到此處,倏然而住,低頭用心推拿。
谷寒香又在舒泰中沉沉睡去。
到了巳末時刻,獨眼怪人叫那蒙面駝啞老人在房中生起了一爐火,火上置了一隻古銅青鍋,鍋內沸滾著一鍋沸水。
獨眼怪人拍醒了谷寒香,叫她盡去內衣,然後,他用兩塊長大的絨布在沸水中煮浸了片刻,取出來涼了一下,便將這溫溼的絨布,覆蓋在谷寒香身上。
他此時也將外面長衫脫去,對谷寒香肅然地說道:“現在老夫要替你用內力強行打通‘督’脈,這種苦卻是極不易忍受……”
他本來還有話要說,但低頭一看谷寒香一臉肅穆之色,立時住口不語。
谷寒香閉上雙目,想把一切之事盡皆忘去,也不思索即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