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是不重名利之人,但卻為人孤傲,最不願受人悶氣,此刻連受白陽道長譏諷責備,不覺大怒,冷笑一聲,道:“令師兄紫田道長名滿武林,望重一時,但他對人是何等謙恭,道兄年不及老朽,望不及令兄,怎的說話待人,一派老氣橫秋之態,哼哼!不是看在令師兄的份上,像你這等對待老朽,實該教訓你一番才對!”
白陽道長年紀雖然不大,但他在武當派中輩分甚是尊高,乃上一代武當派掌門人廣松道長最末弟子,甚得師父寵愛,廣松羽化之日,曾把接掌門戶的大弟子紫陽道長召到榻前,面囑他妥為照顧這位小師弟。
紫陽拜受遺命,接了武當門戶之後,對這位小師弟自是另眼看待。
白陽幼天資聰慧過人,對武當派內功心法劍術,均有甚深造詣,因受師父過於寵愛,養成一股驕橫之氣,紫陽道長因師父臨終遺命,對他也未免稍為放縱。
不過紫陽道長乃一代武學宗師之才,對這位師弟雖然放縱,但卻不讓他下山行道,一則因為年少藝高,傲氣凌人,二則他生性喜衝動,易露鋒芒,故始終把他留在武當山上,度過了二十年悠悠歲月。
此次天下綠林聚會北嶽,爭奪盟主之位,紫陽道長忽然想到這位身懷絕技的師弟,二十幾年來一直未曾離開過武當山中一步,特地派他潛來北嶽,暗中窺探綠林大會的情形,在紫陽道長想來,此行貴在行蹤隱秘不露,白陽劍術、輕功,都有極深造詣,自能勝任。
可是天下事情變化,往往難以使人預測,紫陽道長萬沒料到,白陽道長沒有和聚會群匪衝突,卻與望重一方的萬曉光造成一番誤會。
且說白陽道長聽得萬曉光一番訓責之言,只覺一股憤怒之氣,直衝上來,大聲喝道:
“我們武當派乃武林間堂堂正大的門戶,江湖之上,誰不景仰,綠林中人,無不聞名退避,你敢這般對待於我,難道看貧道的寶劍不快嗎?”
萬曉光冷笑一聲,道:“道兄好大的口氣,你就覺著手中寶劍,定能勝過在下嗎?”
白陽道長一翻腕,抽出背上長劍,指著萬曉光道:“快亮兵刃,今天讓你見識見識武當派的劍法……”忽的一躍,直欺到萬曉光身前三四尺處。
萬曉光究竟是上了年紀之人,生性雖是孤傲,但他做事卻甚持重,一瞧白陽道長真的拔劍衝了過來,反而有些猶豫起來,心中暗暗忖道:“此人這等跋扈,倒是該給他一點教訓受受!但那紫陽道長待我甚厚,我如和他一般氣量,雖是曲在對方,但日後見著紫陽道長之時,甚難交代,不如暫時忍下這口惡氣,抽暇到武當山三元觀一行,當面向紫陽道長提出此事,順便也可暗把胡柏齡興革武林積弊,手訂四大戒律之事,告訴紫陽道長,被譽為武林領袖的少林,因為方丈天禪大師,不願過問江湖是非,武當派紫陽道長,隱隱成了領導白道武林人物的領袖,只要紫陽道長知道了此事,以他現在武林的威望,暗中略予示意,即可暫時阻止武林正大門戶以及各地高手,聯合對付義弟的行動,以便胡柏齡有較多的時間,來安排內部之事。”
心念一動,勉強把一腔憤怒之火按了下去,冷冷說道:“看在紫陽道長份上,老夫讓你一步,半月之內,老夫當親赴武當山三元觀中一行,和令師兄……”
白陽道長自藝滿離師之後,一直沒有和人動手的機會,萬曉光盛名甚著,心中早已躍躍欲動,一試自己身手,再聽萬曉光抬出師兄紫陽道長壓他,心中更是惱怒,大聲道:“貧道師兄是何等身份之人,憑你也配見他嗎?”
這幾句話大傷了萬曉光之心,仰臉長笑一聲,道:“這麼說將起來,是要令師兄找在下了?”
白陽道長一時之間,聽不懂他話中含意,怔了一怔,問道:“什麼?”
萬曉光冷冷說道:“我要把你活捉後囚在萬月峽中,派人持函請令師兄來我萬月峽中救你……”
白陽道長舉手一劍,直刺過去,口中大聲喝道:“你不要口出狂言,先接我三十招試試再說。”
他武功本已極高,此刻在憤怒之時,刺出的一劍,更是強勁,劍風帶起輕嘯之聲。
萬曉光看他出手劍勢,竟有這等威力,心中甚感驚駭,暗道:“無怪此人這等狂妄,武功確有過人之處。”
左手疾拂,身軀飄出了六七尺遠。
白陽道長大喝一聲,如影隨形而上,右腕揮舞之間,手中長劍幻化出三朵劍花,分取萬曉光三處大穴。
萬曉光右手一招“飛鈸撞鐘”,劈出一股強勁絕倫的勁力,迎向白陽道長撞去,左手在腰間一探,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