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無懈可擊。
若用對付引渡的招數對付他,簡直就是找死。
以為吞吃過一隻兔子,就去撩撥獅子。
那是白痴的行為。
我不是白痴。
我也沒有時間過多考慮。
超生的強橫與狡猾都出乎我意料之外。
更絕的是他的冷酷。
引渡的死居然對他毫無影響。
死條狗都要傷心一下吧?
何況是朝夕相處,對你畢恭畢敬的小弟。
他沒有。
甚至一點點情緒波動也沒有。
身法依舊飄逸如風。
我感到敬畏。
對強者的敬畏。
同時,心中再次升起一絲淡淡的快樂。
殺死他。
殺死他。
……
一個瘋狂而囂張的聲音怒吼著。
甚至沖淡了恐懼。
它佔據了全部的思維空間。
雞蛋早晚要孵出小雞。
處女也早晚要做媽媽。
世間根本沒有無懈可擊這回事。
我驀然又變回了殺手。
絕情絕義。
六親不認。
我開始把握時機。
握劍的手也更加穩如磐石。
堅定不移。
裁決彷彿嗜血般龍吟不絕。
它期待著飽飲熱血。
我甚至看出一線機會。
若非保持絕對冷靜,我絕對看不出超生的破綻。
“蓬!”
郝連鐵樹彷彿被鋸倒的神木般倒塌。
超生終於出手。
右手。
拇指。
這一指溫柔地捺在“木頭”的拳鋒上。
我甚至清清楚楚地聽到他身上骨頭一根根爆裂粉碎的聲音。
是一指禪。
我驟然出劍。
劍光失去蹤影,驀然消失在虛空。
同時,我也消失。
超生淡淡冷笑。
他左手驀然捺向虛空的某一點。
我難以置信地望著那一指。
它充塞天地般豁然漸漸變大。
我眼睜睜地看著劍鋒湊上去,彷彿要被點個正著。
無計可施。
我甚至想到了結局。
若被點到我會比郝連鐵樹更加慘淡收場。
他竟然也把握到我會趁著他殺人的時機出手。
他也預料到了我忍心看著郝連鐵樹死於非命,也不出手相助。
他比我還了解我自己。
那本應是他最脆弱的時刻。
不論誰施展一指禪後,都會有短暫的真氣衰竭。
很短。
卻已足夠。
不過,我還是低估了他。
他的武功至少在我預測的一倍以上。
糾纏著郝連鐵樹竟然不過是一個陷阱。
他害怕我逃走。
所以給我一個“刺殺”的機會。
驀然,他的指風微微傾斜脫離預定軌跡。
甚至扭曲。
還拉遠一寸距離。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懼。
還看到他被緊緊抱住雙腿,難做寸移。
郝連鐵樹不知何時鬼魅般抱住了超生的雙腿。
他更施展頭錘,惡狠狠地頂在超生的小腹。
我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
彷彿無數器官同時破裂的連響。
駭人聽聞。
卻無暇細想。
我的劍僅僅憑藉指鋒間的一寸餘暇,成功刺入他的咽喉。
一寸已經足以決定生死。
拔劍。
歸鞘。
“嘶!”
鮮血飛濺。
超生的眼睛死魚般猛然凸起,充滿難以置信的不甘。
憤怒。
還有一絲恐懼。
“你……”
我悲哀地望著郝連鐵樹,下面的話永遠哽咽在喉內。
他安詳地睡著了。
永遠。
嘴角甚至掛著一絲勝利者的微笑。
安心地去了。
我沒有哭。
那不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情。